后宫妃嫔极多,每年总会走那么几个,今年是这个妃,明年又是那个嫔,宫中苦闷日子太长,令人熬不住的东西太多。
妍嫔也不例外,她的死虽有些突然,却也算不得蹊跷,一切仔细想想终归也是有迹可循的。
甚至葬的也极快,就算有些疑点,也早已随着一抔黄土永久深埋地下。
听夕雪说,秦月微已经将自己关在寝殿中许久了,每日做的事情不多,除去抄佛经就是抄佛经,为死去的母亲祈福,为宫中每一个人祈福,为整个大昭祈福。
抄完了,就派身边的侍女送到皇后那边去,再由她派人呈入佛堂。
“母后怎么管起这事儿了。”秦语辞顿了顿,应声道。
“皇后殿下居于高位掌管后宫,又向来仁心仁德,会帮衬一些倒也不奇怪。”夕雪道,忙于为公主分忧,一时有些失言,“再者多年前皇后娘娘也……”
话说到这儿突然停住了,夕雪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俯身跪了下去。
秦语辞知道她要说什么。
多年前她妹妹离世的时候,萧皇后也是这样做的,将自己关了许久,经书也抄了许久,那时的她谁都不见,无论皇帝还是各宫妃嫔。
就连秦语辞也不例外。
最后她只能从服侍皇后许久的老奴口中了解到一些母亲的状态,听她说皇后娘娘每日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时常以泪洗面,几乎哭成一个泪人。
短短十日,就已经消瘦了许多。
自那以后过了整整一个月,皇后才终于从寝宫中走了出来。
皇帝爱极了她,哪怕她只顾着丧子之痛忘记了皇后应做的职责,却也丝毫没有怪罪,反而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认真道:“以后还有朕在。”
那时的皇后听了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平静谢过了皇帝,没有哭也没有笑,好似所有的情感在这一个月来全部耗尽了。
世间最大的痛楚,莫过于失去所爱之人。
许是秦月微的境地和作风令她想起了昔日的往事,如此看来萧皇后会帮衬一些确实也并不奇怪。
“已是往事。”秦语辞摇摇头,并未怪罪夕雪的失言,缓声道,“起来吧。”
“喏。”夕雪得了秦语辞的准许,这才重新起了身,主动为秦语辞续好了茶,之后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天边一道惊雷划过,似乎要降下大雨。
另一边,国子监内。
今日果真如博士前几日交代的那样进行了随堂小测。
林墨然一早就复习过了,再者本身知识储备就多,虽有些紧张,却也十分轻松的完成。
除她外,还有韩玥和柳汐,以及其他几个世家子弟都做的不错,考试不过才结束,便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讨论某些论题是否有多种解答。
听的其余人眼睛都直了,差点以为他们做的和自己不是同一张卷子。
国子监内的监生来历各不相同,有的出身寒门,有的来自世家,性情不同,自小接受的教导也不同,难保彼此之间各种看不上。
因此饶是有不会的难题也轻易不愿与人交流,就那么生生的憋着,直到见林墨然闲下来了这才敢悄悄来问。
墨然是整个学堂内性格最好的人了。
虽说至今大家都不了解她的出身,不知她的来历,却也并不妨碍大家想同她做朋友,因她笑容明媚,因她温柔体贴,因她能力出众,因她设身处地的愿意为他人着想。
也因她长得好看。
学堂中的大家大多都未有过心悦之人,也未同谁牵过手交过心,还都是懵懂的少年少女,见到这样优秀的人难免不会动心。
只可惜她似乎是有主的,听闻她手上戴着的那条彩链就是那人为她编的。
实在可惜。
不过做不了恋人,做朋友也是一样的,如今考试失利,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同她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