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的一颗心，终于随着少女的落下，而彻底绝望。</p>
冰冷刺骨的寒意将他彻底笼罩，一种发自深心的疲惫，一瞬间击碎了他所有的鸿图。</p>
此刻他突然很想念枫林中的安逸，如果还能再选择一次，他会留下。</p>
“秦言…”</p>
伸手将那染血的倩影拥在怀里，秦言低头看着她胸口那一道几乎洞穿心腑的剑痕，嘴唇轻轻颤动，却迟迟说不出一句话。</p>
“秦言…你怎么哭了…”</p>
少女抬手，轻轻拂过秦言的脸庞，眼眸中的温暖，就像一柄刻刀，死死插在了他的心间。</p>
痛彻心扉，大抵如是。</p>
只是与痛相比，那种突然失去所有信念的绝望，无疑更折磨的多。</p>
“不…凤九…你不要说话…快…快把这些丹药服下！”</p>
秦言慌乱地从怀里掏出一只只玉瓶，将其中丹药尽数塞进少女口中。</p>
“你不能死…你说过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的…我还要带你去看人世的繁华…凤九，你不能死…不能！”</p>
“秦言…对不起…我可能要食言了…我好累，好想睡上一觉…”</p>
凤九脸上始终带着一抹笑意，只是身上散出的生机，却渐渐湮灭了下去。</p>
“不！凤九！！凤九！！你不许睡！你给我醒过来！醒过来！！！！凤九！！！”</p>
绝望的嘶啸声不停响彻，此时整个妖灵涧，出奇的安静下来。</p>
所有人望着那貌若疯魔的火焰身影，眼眸中皆是带着一抹浓浓的悲意。</p>
甚至就连南牧羊，眉宇间也是少带了一丝迷茫。</p>
如果有朝一日念青筠死在身前，自己也一定会如此慌张吧。</p>
只是，她是妖，斩妖不就是修士的天命所在么？</p>
这般想着，南牧羊眼中顿时涌出些许清明。</p>
“凤九！！！凤九！！！！！”</p>
一缕炙热，悄然荡漾而开，整片空间如同破碎的冰晶，泛起阵阵涟漪。</p>
此时秦言方才发现，他以往经历的诸般痛苦是多么可笑。</p>
甚至与当日苏朝辞失踪相比，这种生离死别，无疑更为直接。</p>
他杀过许多人，却从未因此沉沦。</p>
可此时，他只想杀人，将眼前所有人，杀干净。</p>
天空突然暗沉下来，隐隐有黑云铺天盖地的聚集而来。</p>
一道雷鸣声轰然落下，将少年眼中的冰冷，映衬的犹如妖魔。</p>
“不好…他要入魔了…”</p>
望着那周身烈焰渐渐化作漆黑的少年身影，龟老眼中当即闪过一抹恐惧。</p>
“我要你死！我要你们为他陪葬！”</p>
“轰！”</p>
少年的咆哮声，掺杂着雷意，滚滚传开。</p>
此时所有三宗的强者皆是面色恐惧地看着那一道缓缓起身的黑炎身影，眼眸中满是震撼。</p>
以往总听人说，有人一念入魔，从此以杀为执。</p>
原本他们只当是个笑话，可今日，待感觉到那火焰中蕴含的死意与决绝，就连南牧羊，眼中也是少见了一丝讶异。</p>
只是即便如此，他依旧不曾有过半分惊慌。</p>
“不知死活！”</p>
一缕凌厉再度涌荡天地，即便雷雨，也未能掩盖那龙剑半分光芒。</p>
只是就在他抬手，欲要朝着秦言斩下时，那原本失去生机的少女身上，却是陡然亮起一缕酌目赤芒。</p>
“啾！！”</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