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康康在外面一定经历过很大很大的伤害,顿感鼻子酸酸的。</p>
三叔这几年虽然挣些钱,但盖了一次房子、康康和安安的学费、一家六口的日常开支等等,算来算去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赎康康回来,不但花了三万元赎金,还帮康康还了一大笔高利债。不但这几年的辛苦全白费了,还欠了一屁股债。</p>
但即便是这样,三叔再次外出打工时,三婶还是破例没有跟他一起走,她说:“康康都这样了,我不能再让安安毁了。钱赚得再多有什么用?一眨眼就花光了,孩子要是没管好,那可是一辈子都毁了。”</p>
三婶想通了这个道理,也算是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吧。</p>
康康这次出事,给村里那些双双外出打工而把孩子留在家里的夫妻敲响了警钟。有两、三位母亲匆匆从外地赶回了家,并决定在家里好好教育孩子。但更多的夫妻、更多的母亲,依然没有回来。与其说他们对孩子教育的陌视,不如说他们没有回家的资本。所谓的资本,在这里就是钱!</p>
钱!钱!钱!</p>
回家带的两万块钱,我一直不敢动。好在粮食、蔬菜都是自家生产的,不需要花钱买,就连腊肉也是自家喂养的猪、鸡、鸭等等腌制的。但腊肉毕竟有限,只有农忙或过年过节的时候才吃,平时只吃咸菜、辣椒,刚回家时很是喜欢,时间长了,便感觉很馋。我身上的零用钱,过了一个春节,几乎花光了。</p>
要是以前,还可以到小沟、小河里去捉鱼,但现在,很多小沟、小河都干涸了。稍大一点的水沟,都被别人承包了。妈妈和海鸥一直吃这样的饭菜,早己经习惯了,但我实在馋得要命,又不想花钱去买,想来想去,便把眼晴盯在了村外那条大河上。</p>
说是大河,也不过十米宽。以前更宽些,但近年来,好好窄了许多,因为田地里不断排进来的农药和一些小厂的污染,河水早就不如以前那样清澈了,鱼虾很难生存。虽然鱼虾很少,但河底的淤泥里却有很多很多的小田螺。</p>
我们村很少吃田螺,因为很麻烦。但麻烦和嘴馋比起来,实在算不了什么。终于有一天,我穿着妈妈下稻田的长统胶靴来到河边,为防止被别人看到笑话,我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路段,不一会儿就摸了满满一脸盆的田螺。我想起在东莞时看到的那些很美味的田螺,一般都要五块钱一碟。我这一脸脸盆,可以卖多少个五块钱呢。</p>
妈妈看到这一脸田螺,直骂我是馋鬼,这么大了还下河摸田螺,没出息。骂倒没什么,关键时她也不会做,这让我很是气馁。我知道田螺肉里有很多泥沙,据说田螺要放在清水里养很多天才能吐尽泥沙。但我馋得不行,哪里能等到了很多天呢。</p>
考虑再三,我决定把田螺全部砸碎,然后将碎片扔掉,只留下田螺肉,再再洗净泥沙,最后就可以用田螺肉炒菜吃了。</p>
这想法倒是不错,可真正操作起来却颇有难度。因为田螺太小,要用小锤子才能敲打。但锤了太小,又容易敲到手。更为重要的是,虽然能把田螺壳敲碎了,但碎了的田螺壳和田螺肉抵死缠绵,很难分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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