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块非洲大陆上,昨天一场难得的雨消除掉了大部分的痕迹。被烧毁的森林正在以它自己独有的方式重新焕发出生机。
横陈的尸体遭受那些禽兽饕鬄一场后只剩下遍地的狼藉,其余的“残羹冷炙”都归食腐秃鹫所有。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恢复成原来的模样,没有人会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两根木头和几根藤蔓搭起来的担架上趴着的是一个昏迷未醒的男人。背上大块面积的烧伤被敷上一层罗非鱼的鱼皮。嘴巴因为刚喂过草汁的缘故被染成了青色。
“不饿,这个方法到底行不行啊,小凡怎么还不醒啊?”
拉扑里奥用树枝驱赶着周围那些烦人的苍蝇,可不敢让他们叮咬在张小凡的背上。
“问题不大,起码现在没有发烧。之所以没醒是冲击波太强造成的脑震荡,哪怕是最轻微的也得再过十几个小时吧。”
其实杨不饿自己心里也没有底。脑震荡这种伤可不是用眼睛就能判断出来的。毕竟那么多枚火箭弹在身边爆炸,没有缺胳膊少腿的就已经算是非常幸运的事情了。
“这鱼皮也不能敷太久,温度这么高,用不了两个小时就得换,不然很快就会发臭反而容易感染。”
说着杨不饿又把手上最后一条罗非鱼整张鱼皮给起出来,然后给担架上的张小凡换上。也不知是不是揭开鱼皮牵扯到肉,这背上肌肉微不可觉一阵颤抖,也幸亏这烧伤面积不大,不然在这原始草原上会非常的麻烦。
“走吧,趁天没完暗下来走远些,看能不能沿着这条路找到城镇。从方向上来,这里应该距离卢旺达边境不远。”
都说T桑尼亚地广人稀,直到这个时候杨不饿才真正体会到。好不容易在这无边无际的大草原上找到这条路径,偏偏走了两天两夜连个人影都没有碰见过。
两人一担架又沿着黄土路径走了几公里,也许是上天怜悯他们这短时间来诸事不顺,还真就让他们碰到了第一辆车。
那是一辆皮卡,这种国产品牌在华夏走不通,但是在中东和非洲可谓是大行其道。几乎十辆车中就有八辆是华夏皮卡,大翻斗的整车设计几乎就是为不发达国家量身定做的。
远远的皮卡车上的人就看见他们,在杨不饿的使劲招手下很快的就在几十米外停了下来。这怪不得人家,要知道此时杨不饿身上还背着两把突击步枪,而且身上是清一色军装,换做是谁也得多长上一个心眼。要不是杨不饿那张东方人面孔,换做是其他人早就调头开溜了。
见对方久久未下车,杨不饿很快明白问题所在。他放下担架,脖子上挂着两把枪也被丢在路边。果不其然,这个举动很快消除了对方戒心,车上的两个黑人也很快下车过来查看。
但令杨不饿哭笑不得的是,自己的枪是丢了,但人加手里的AK47可是时时刻刻防备着。
“你们是谁?”
问话的人年纪稍大,也是手里拿着枪的那个。令人惊讶的是对方居然用的是英语,虽然并不怎么标准,但交流是没有问题。这在T桑尼亚这个国家里是很难得的,这通常意味着其有
一定的文化。
英语作为官方语言之一,但毕竟只有像多多马那样少数几个城市里有一定能力的人才会通行使用,绝大多数还是以斯瓦希里语配合方言来做交流。
“你好,我的朋友受伤了,需要帮助。”
杨不饿没有直接回答他的提问,因为在“你们是谁”这个问题上还真不好解释。
说是游客吧,却又为何拿着枪。说是军人吧,却又不是这个国家的。好像也只有盗猎者这个身份才比较吻合。
“你是华夏人?”
听到对方询问,杨不饿点头如捣蒜。众所周知,在非洲,华夏人是最吃香的,这得益于这些年来国家在这片大陆上的政策。一般非洲人的印象中,华夏人就应该是朋友。想不到在最困难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最顶用的还是自己华夏人这个身份。
见到杨不饿点头,对方脸上紧张得表情也放松下不少。身边的那个年轻人也敢走上前来,当看到担架上张小凡因背上的伤导致昏迷不醒时,他回头对着同伴说了几句听不懂的话。
直到这个时候对方才真正放下枪走了上来。
“我叫母巴瑞,这个是我的儿子特拉里,你们也遇到袭击了吗?”
为什么要说“也”呢?难道在自己之前他们也遇到其他人来求助?这个时候杨不饿没想那么多,所以赶紧点了点头说道:
“是的,我的朋友需要救治。这附近有医生吗?或者送我们去多多马也行,放心我会付你们报酬的。”
“你的朋友看起来伤得很重,我们先带你去恩加拉,那里有个华夏建筑公司,你们在哪里可以得到很好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