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宫里的规矩来说，则是不能吃太多，容易积食儿。</p>
可问题是，小公主不是吃太多，而是压根儿没有吃饱啊。</p>
饿了半天，还被按着“学习”，又挨了打，换个真正的孩子，估计早就受不住了。</p>
教养嬷嬷呢，确实懂得驯化。</p>
在孩子即将爆发的前夕，又弄来了色香味俱全的糕点。</p>
粉嫩的桃花酥，碧绿的抹茶糕，软糯的桂花糯米糕，还有一碗香甜细滑的酥酪。</p>
“公主今天学得极好，特意奖励你一碗酥酪！”</p>
用点心的时候，教养嬷嬷都不忘对小公主进行PUA。</p>
龙岁岁：……好TM的专业！好生的恶毒！</p>
不过，此刻，龙岁岁也顾不得跟她算账。</p>
不急，吃饭最要紧！</p>
她张开小嘴儿，啊呜啊呜的吃了起来。</p>
用完点心，受制于身体的龙岁岁，就下意识的打了个哈欠。</p>
嗯，孩子嘛，吃饱了，可不就是想要睡觉？</p>
教养嬷嬷却不会轻易的让小公主如愿。</p>
她是来驯化小公主的，不是真的要伺候人。</p>
“公主，再复习一下今天学的内容，说对了，才能睡觉哟！”</p>
一边说着，教养嬷嬷一边抽出了戒尺。</p>
她没有说威胁的话，但肢体语言就已经说明了一切——好好表现，否则，戒尺伺候！</p>
而且啊，你今天的午休，也就不要想了！</p>
龙岁岁瘪了瘪嘴，白嫩肉乎的小脸上，又写满了委屈。</p>
小小一只的人类幼崽，容貌融合了父母的所有优点：双眼皮，大眼睛，小而翘的鼻子，粉嫩的小嘴儿。</p>
整个人儿，年纪不大，却真的非常好看。</p>
关键是年龄小，身上的奶味儿还没有散，浑身肉乎乎、糯叽叽，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干净、清澈，深深的望着对方的时候，仿佛真的能够把人融化。</p>
但，教养嬷嬷却不为所动。</p>
在皇宫，她见过的美人儿太多了。</p>
可爱的人类幼崽，她也见过许多。</p>
她人性中的真善美早已被深宫的残酷抹去，现在的她，只有主子、任务。</p>
在深宫里，想要随便一点儿小恩小惠，就能让人死心塌地的效忠，不是个人的臆想，就是对于人性美好的神话！</p>
现实中，根本不可能！</p>
善良？</p>
不，只是单纯的心软，都会要人命。</p>
而能够在深宫里活下来，还能在主子面前有些头脸的，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p>
龙岁岁：……哦豁，还真是个狠角色。</p>
“嬷嬷，我、我背！我乖！”</p>
龙岁岁只得配合。</p>
她开始按照教养嬷嬷的要求，逐一复述今天上午学到的内容。</p>
教养嬷嬷板着脸听着，见龙岁岁全都背诵完毕，这才满意的点点头。</p>
她开始伺候龙岁岁睡午觉。</p>
就在龙岁岁半睡半醒间，龙岁岁恍惚听到了教养嬷嬷的“喟叹”，“唉，可怜啊，是帝后所出的嫡公主又如何？”</p>
“嫡公主，也只是公主，并不是皇子！”</p>
“这男女啊，终究是有区别的。尤其是在这皇宫里，皇子才是皇位的继承人，而公主，长大后，就只能招驸马，离开皇宫，出去建公主府。”</p>
“小殿下，老奴知道，老奴对你是严格了一些，但，老奴也是为了你好！”</p>
“这世道，对女子本就严苛。你是公主，更是天下女子的表率，你不能给陛下、娘娘丢脸啊！”</p>
教养嬷嬷说这些的时候，就没有上午“教学”时的严格、冷酷。</p>
她的语气里带着不忍，还有无尽的无奈。</p>
仿佛她也不想这么做，可这现实、这世道不允许啊。</p>
她对小公主严格，她骂她、打她，都是为了她好呢。</p>
龙岁岁：……艹艹艹！这才是最高端的PUA啊。</p>
前头的打骂都只是前奏，半睡间的“真心告白”，才特么的是戏肉。</p>
教养嬷嬷这一套又一套的，不说三岁孩子了，就是一个大人，估计也受不住。</p>
龙岁岁无比庆幸刚才自己没有直接掀桌，若是立刻发作了，她还哪里知道这教养嬷嬷的其他套路？</p>
而且，这也只是开胃菜。</p>
真正的大菜，应该还在后面。</p>
龙岁岁忽然就有点儿跃跃欲试，她很想亲身体会一下，这深宫里的老嬷嬷，到底都有多少驯化人的手段！</p>
呵~欠~好困啊！</p>
成人的灵魂，被困在了小小的身体里，虽然思想成熟、心理强大，却还是会受到影响——容易饿，容易困。</p>
那眼皮啊，好沉好沉。</p>
几乎就是片刻后，小公主就睡着了，还有着轻微的小呼噜声。</p>
确定小公主睡熟了，教养嬷嬷说完一整句话，这才结束了表演。</p>
望着熟睡的小幼崽，教养嬷嬷眼底晦暗莫名。</p>
或许，她还有良知，不忍心教坏一个三岁的孩子。</p>
但，她更懂得深宫的残酷。</p>
“小公主只是更懂得规矩，这对于她来说，也不算坏事。”</p>
“再说了，即便真的长歪了，她也还是尊贵的嫡长公主，不像我们这些卑贱的奴婢——”</p>
她若是失败了，就只有一个“死”。</p>
自己死，都是幸运。</p>
再严重些，还会连累家人、族人。</p>
虽然入宫多年，家人、乡邻等的记忆早已模糊。</p>
可教养嬷嬷还是对亲友们有着最美好的回忆，以及莫名的牵挂。</p>
算了！</p>
开弓没有回头箭！</p>
事情已经做了，那就要做好！</p>
后悔，晚了！</p>
……</p>
午睡半个时辰，龙岁岁就又被教养嬷嬷叫醒。</p>
“公主，洗漱一下，然后继续上课！”</p>
这个时候，龙岁岁就发现，大殿里，除了教养嬷嬷，又冒出来几个小宫女。</p>
这些小宫女年纪都不算太大，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p>
原主的记忆里，有这些人的存在。</p>
她们是被选来伺候原主的，算是原主的人。</p>
可惜——</p>
龙岁岁看得分明，这些小宫女对教养嬷嬷似乎非常忌惮。</p>
不知道，是忌惮她的身份，以及她背后的势力；</p>
还是，小宫女们曾经遭受过教养嬷嬷的“调教”。</p>
原因不知道，但结果就是，小宫女们明明是小公主的人，却敬畏的是教养嬷嬷。</p>
龙岁岁只看这些人的眉眼官司，就知道，她这个小主子的话，远不如教养嬷嬷管用。</p>
她若是向这些小宫女求救，其结果就是，小宫女们装聋作哑，而自己则要被教养嬷嬷加倍的惩戒。</p>
龙岁岁眯起眼睛，唉，原主这处境，真是艰难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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