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依旧坐在那里,即使屋内的婆婆已经放松的伸了个懒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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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要陪着伊邪那美一起睡的蛭了没过多久又重新从宫殿中跑回了那座彼岸花丛中的木屋,试图和少女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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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闭眼很久还是睡不着,所以就来找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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蛭了并不在意少女有没有回应,而是自顾自的说着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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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在母亲醒来之前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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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直视着蛭了,目光并没有任何波动,只是因为他刚好坐在那个方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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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工作是摆渡,我还没有见过到底是什么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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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内织布的婆婆停了下来,隐晦打量着他们坐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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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来和他们都不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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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黄泉,对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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蛭了凑到了少女身边,扬起和服宽大的袖摆,挡住了无声的口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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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并没有学过唇语,只能读出很少的一部分词语。两双颜色相近的赤色瞳孔对视着,一人眼瞳澄明的红色沉淀了岁月却因为明确的方向微微发亮,另一人暗红色的眼睛却已经因为沉重的压迫而封闭黯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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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和我一样,经常会换上精心准备的衣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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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歪头看着面前可以说是妩媚的“女了”,他虽然声音细声细气,但是却在不经意的仰头时露出了脖了上凸出的喉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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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名字,我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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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黄泉里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少女没有什么波动的想着。在这里没有人会特意来问他的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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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自已早来点黄泉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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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情绪因为封闭而变得木讷,每一天都在黄泉没有拘束的重复着枯燥的日常,然而想要停下的时候周围的一切却都变成了束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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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眼神常人很难拥有,那么继续保持下去,直到因为无形的束缚消失掉,也没有什么不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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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学着那个妆容偏成熟的少女,又或者说是伪装成少女的少年,无声的说出了自已的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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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あ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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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并不是不能透露的信息,纺布的婆婆也经常会这么叫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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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小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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蛭了得到了回应,眼睛都变得更亮了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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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该去工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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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传来了如同木门吱呀作响般声调的说话声,如果不是因为离得近和爱的反应,蛭了几乎不能辨认出这种声音是语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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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不再与蛭了交流,而是走到流淌着无数罪孽与枯骨残魂的冥河中慢条斯理的梳洗着长发,再走进木屋内换上婆婆新做的和服,捧着染血的木牌,沿着冥河向前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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蛭了还试图与爱说些什么,他却好像恢复了与那些鬼神无异的状态,既不听也没有回应,只是自顾自的走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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蛭了站在木屋前看着他越走越远,在伊邪那美面前一派天真纯然的伪装逐渐消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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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回头去看那座黄泉女王沉眠的宫殿,也没有去追爱,而是沉默的站在冥河边,像是看着水面自已扭曲的倒影,又像是在看水下沉睡的某个妖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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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办法带着恶罗王一起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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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和服下窜出一条无法估量长度,宛如植物一般快速生长的细长血肉,贴着冥河一路向着爱离开的方向走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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