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巧合的是,那一年,虎鹤派有一场虎师门与鹤师门的比武,作为新一批成长起来的弟子,朱长犁和合翠柔都参加了。
比武都是点到为止,形胜即可,不是非要真刀真枪的杀个你死我活,但凡事总有例外,合翠柔的对手上来就是杀招,虽然距离她的身体还有寸许,符合点到为止的原则,可一直被动,甚至快无力招架的合翠柔不知道如何得手,竟然一招反败为胜,那一场比武受到了虎鹤派许多人的关注,不仅关系是两人的比武,还关系到虎师门和鹤师门比武总结果。
鹤师门就是因为合翠柔的反败为胜多赢了一场,从而成为整个比武的赢家。于是两个师门出现了巨大的分歧,吵吵嚷嚷过了三天,而终止吵嚷的原因不是两个师门握手言和,和是争吵被升级了,与合翠柔最后一场比武的虎师门弟子,竟然中毒死了。
这么突然的事情,加重了虎鹤两个师门的恩怨,从争吵互不相服,到一言不合就开打,一时间整个虎鹤派变成了比武场,而且动起手来没有什么点到为止的原则可言,没过两日,大批大批的弟子伤亡,两师门的争闹,也把闭关多年的掌门逼出了关,出关之后看着门派大乱,不忍继续这样下去,便将虎鹤两个师门,变成了两个门派。
因为这样的变化,虎师门仍旧没得到鹤师门的致歉,那个比武中毒死掉的弟子,一直含冤莫白
,虎师门一气之下带领师门弟子离开了虎鹤县,也就从那时起,虎鹤县更名为鹤县,而虎鹤派也更名为鹤武派。
一直没有查明合翠柔转变真相的朱长犁并没有放弃,在一日夜晚,随着身穿黑衣出门的合翠柔一起离开了门派,那一夜没有月色,光线并不好,但熟悉合翠柔的身法,这一点优势让朱长犁始终没有跟丢,直到被人打晕。
当朱长犁睁开眼醒来时,便看到合翠柔正拍着他的脸,“翠柔,发生了什么事情?请你告诉我!”
无论朱长犁如何追问,合翠柔始终不说其他,只指着一个方向,“快走!”
或许是声音大了点,惊动了其他人,一个蒙面人出现在合翠柔和朱长犁的面前,指着朱长犁道:“给我女儿吃什么迷魂药,为什么她会一而再、再而三忤逆我的意思!如今不杀你,难解心头之恨!”
正当蒙面人想要动手的时候,合翠柔立刻阻止道:“等等!他没给我吃什么迷魂药,他只是给我了七年快来的时光!假如你要杀他,那么就别怪我与他联手!”
“你!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要背叛你爹?!”蒙面人又指着合翠柔大声喝骂着。
“哼,外人?!你也是!你根本不是我爹,当年我虽年幼,但我已经记事,是你杀了我爹,还带走我和我娘,谎称我娘有病,不愿意让我和娘相见,逼我学你们的武功,又教我用毒杀动物,还把我带到这里来学你们仇家的武功!如今虎鹤派已经支离破碎,为何还不收手、准我回去见我娘?”合翠柔说的一番话,对于朱长犁来说,信息量太大,一时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一个字都插不上嘴,只能傻乎乎的在一旁看着。
蒙面人听到合翠柔的言词,瞬间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想不到,你那么小就已经记事,哎,真难为你了,配合我那么多年!既然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那你,也一起去死吧!”
蒙面人说完,身子如蛤蟆一样匍匐在地,第一次见到那古怪架势的朱长犁蒙圈了,傻傻的呆愣在哪里,而身旁的合翠柔大声的喊着:“快走,我们俩不是他的对手!”
为了骗朱长犁逃跑,合翠柔先跑了两步,看到身后的朱长犁跑了起来,才悄悄留了下来,用毒对打,躲不过去的时候,就只能以死相博,合翠柔不准备躲闪,从后背取出自己的毒针,不顾死活朝着蒙面人猛攻。
人生第一次遇到危机场面的朱长犁反应迟钝了许多,跑出几百米了才发现身旁边没有合翠柔,停住了脚步之后,立刻往回跑,当他返回的时候,地上只有一个奄奄一息的合翠柔,那个蒙面人不知所踪。
看到合翠柔的惨样,朱长犁上前就像抱着合翠柔求医,“别碰我!我中毒很深,碰我,你就没机会给我报仇了!”
看到自己心爱的人身手重伤,而且全身是剧毒,不能带其求医,只能这样眼巴巴的看着,刚想与合翠柔一起赴死的朱长犁,听到要为其报仇话语,一时间激起了朱长犁的悲愤,扬天大吼一声“啊!......”
整个山林如被大吼震撼了,到处都是飞禽走兽的异动声响,过了片刻,安静了下来,朱长犁泪流满面的望着快要断气的合翠柔,不知该说什么。
几个呼吸后,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朱长犁又靠近了合翠柔一点,“我的姓氏不是合,而是蛤,我也不是岭安人,而是金乞人,爹娘都是蛤氏族人,当年还年幼,只记得爹娘带着我到处躲藏,四处奔走,没多久,就被之前那人找到了,他杀了我爹,强行把我娘和我带回了原来住的地方,后来长大了一些才知道,那里是蛤氏族人的族地,我来这里之前就被他们逼着学蛤氏的武功,还学会了用毒,比武场上的人是我杀的,可我原本并不想杀他,只是当时那人出手明显想要我的命,迫于无奈,我才...这算是顺从了那人的意愿。我们蛤氏族人的毒,没有解药,中毒必死,而且中毒之后,别人不可触碰,否则也会一起中毒。记住了,鹤行鹤舞的招式是蛤氏武功的克星,倘若以后遇到,千万不要等蛤氏的人在地面上逗留,必须速杀之,否则,等他们把藏匿在背后的毒针调整好角度,就很难再应付,尤其是身边还有他人之时,迟一刻有可能全部的人都要死。”合翠柔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谢谢你那么久以来,一直陪着我,我配不上你,更不能嫁给你,因为这次来,原本是偷学鹤师门的武艺,回去改良我们蛤氏武学,我死了,他们的计划要落空了!假如,有机会,劳烦你转告我娘,翠柔很想她。”
朱长犁说着自己的往事,眼泪始终在眼眶里萦绕,悲伤的哽咽时常打断他的讲述,夜里的山风轻轻吹过,像是合翠柔的双手,从朱长犁脸颊上擦拭伤痛的泪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