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霖支着额头，思忖片刻后：“李嬷嬷那里可是因为她的儿子？”</p>
江海点点头：“正是如此。”</p>
李嬷嬷是卫太夫人的陪嫁，后来嫁给了国公府里的一位管事，生了两个儿子。</p>
以前一家子兢兢业业，很受重用。</p>
只是三年前，有人对卫霖明嘲暗讽，李嬷嬷的大儿子钱贵被人激了两句以后，竟然将那人打了。</p>
被打的人是中书侍郎蒋家的小公子蒋祎之，钱贵当日就被关进了牢房。</p>
当时卫霖不在京城，李嬷嬷求到了卫太夫人的头上。</p>
只是卫太夫人一听被打的是蒋祎之，想到要与蒋家说和，她就不愿意了。</p>
因为当年她原本想要给卫霖说亲的赵三小姐，后来嫁的就是被钱贵打伤的蒋祎之。</p>
李嬷嬷当时求了许久，最后卫太夫人也只是给了李嬷嬷了一些银两，让她自己去疏通疏通。</p>
蒋祎之在京中领着六品的差事，有官职在身，钱贵一介仆从竟敢动手伤人，若是卫家不愿意出面，那极有可能会被处以重刑。</p>
案子前前后后拖了许久，钱贵在牢中吃了不少苦头，卫霖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京，李嬷嬷都快要放弃希望了。</p>
没想到蒋祎之居然不追究了，钱贵也就被放了回来。</p>
卫霖回京听说了这件事情后，让人去查了一下，是蒋家小公子自己去京兆尹说的不追究，钱贵才被放出来的。</p>
虽然事情当时没有查出异样，但是卫霖觉得母亲处置的手段有些不妥，恐怕经过此事，李嬷嬷一家心中会有其他想法。</p>
只是后来他看李嬷嬷和往日一般无二，而母亲又实在离不开李嬷嬷，所以卫霖没有做太多，只是将他们一家的男人都放到了外面的铺子上，找了个体面的差事，既能与国公府隔开些，也算是补偿。</p>
伺候多年的人被别人收买，卫霖想着也只有这件事情了。</p>
“当年到底怎么回事？”卫霖问道。</p>
“大公子不知何时和蒋祎之有了交情，我怀疑当年的事情就是他们做的局。如今两人同在中书省任职通事舍人，常常一同宴饮，关系匪浅。”</p>
卫霖疑惑道：“大哥当年进中书省可与蒋祎之有关？”</p>
通事舍人一职，虽然是六品官，但是却是个极其抢手的活计，掌朝见引纳、殿廷通奏、四方蛮夷纳贡等等。</p>
在这个职位上历练几年，若是能力突出者，很有可能升任五品中书舍人，那可是中书省的骨干，是天子近臣。</p>
四年前，卫家大公子拿到这一职位，卫霖只以为是私下走了国公府关系的缘故，如今看来并不那么简单。</p>
江海回道：“事情过去得有些久，还没有查到，但是查到大公子在进中书省之前，就已经和蒋祎之有了往来。”</p>
卫霖嗤笑：“蒋祎之倒是舍得自己，我和他有过节吗？”</p>
卫霖不记得自己和蒋家有什么仇，怎么会让蒋祎之如此恨他，甚至不惜以自己做饵。</p>
江海叹气：“蒋祎之，是赵三小姐的夫君。”</p>
“所以呢？”卫霖疑惑。</p>
“京中曾有传言，说大人一直不肯娶亲，是因为对赵三小姐余情未了的缘故，还说蒋祎之能够娶到赵三小姐，也是因为趁了大人之危的缘故，所以蒋祎之对大人心结很深。”</p>
虽然当年卫太夫人确实有两家结亲的想法，但是卫霖却知道这不可能，他父亲手握重兵，赵太傅在文臣中声望很高，他们两家要是结亲，恐怕皇上会寝食难安的。</p>
卫霖原本打算在赵三小姐及笄之前外出游历几年，以此打消母亲的念头。</p>
可还没等他们有举动，父亲就殉国了。</p>
“京中居然会有这样的传言？”卫霖有些担心，叶蓁也会听到的吧？</p>
“是，已经有好几年了。”以前大人对这些事情并不关心，他们也就没有提过，当年卫太夫人想和赵家结亲的打算一开始就没有瞒着人，所以知道的不在少数。</p>
卫霖面色沉了沉，流言蜚语他暂时没有办法，但叶蓁那里还是要去分辩一二的。</p>
“我记得李嬷嬷的老家是在扶风郡？”卫霖问道。</p>
“是扶风郡，大人没有记错。”</p>
“那就在那里给她们一家置办些产业，也算是荣归故里。今日就去办，先不用惊动母亲，等李嬷嬷一家离开京城，我再去告诉母亲。”</p>
“是，那大公子和韩姨娘那里？”</p>
“父亲在世时，与韩姨娘感情最深。眼看就要到清明了，既然这府中她待着不舒服，就送她到家庙去为父亲祈福吧。至于大哥，他的那个外室还养着？”</p>
江海道：“一直养在外面，而且又有孕了。”</p>
“韩姨娘和大哥都不是心思细腻之人，能布局两三年来图谋，不像是他们做的事，那个外室查过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