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欢微微颔首：“姨母请讲。”</p>
“我年轻的时候，也喜欢背着长辈偷偷看些禁书，话本之类。那时候我很痴迷断案那种话本子，你跟姨母说说，倘使人中了剧毒而死，死后多少年，骨头真的会是黑色的吗？”</p>
苏清欢被她突如其来的这个问题弄得有点懵，诚实地道：“有些毒会在多年之后，在骨头上聚集显现。有一些则不会；长期服用和慢性中毒，毒性聚集的部位也不同；还有，每个人状况也不一样……话本里，多半都是夸张其词，不足为信。”</p>
她眼睛的余光发现，站在陆老王妃身后的陈嬷嬷，猛地变了脸色。</p>
虽然只有一瞬，但是仍然被苏清欢敏锐地捕捉到。</p>
她立刻警醒起来，陆老王妃绝不是跟她八卦这么简单。</p>
果然，对方又开口道：“那我问你，长期服用砒霜之后，慢慢身死，在死后……”</p>
陆老王妃脸上露出怅惘之色，似乎盘算了半天，继续道：“死了十几年吧，能验出来吗？”</p>
说实话，苏清欢作为大夫，知道慢性砒霜中毒，会出现多发性神经炎的症状，四肢疼痛、麻木，呼吸困难慢慢衰竭这些，但是委实不知，病死之后十几几十年后，会呈现出什么症状，又如何验证？</p>
法医肯定是可以的，但是这个时代的仵作？不好说。</p>
但是再想想，貌似看电视的时候，洗冤录有提及砒霜？古人通用的毒委实不多，砒霜应该算十分常见了。</p>
以他们的聪明才智，应该能辨别出来吧。</p>
她不太确信地道：“应该是能验出来的吧。”</p>
陆老王妃看着她的眼睛：“那丫头你告诉我，该如何防止被人验出来？”</p>
苏清欢震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p>
风从敞开的窗户中穿堂而入，明明是夏末，苏清欢却觉得冷风阵阵，后背发凉。</p>
陆老王妃道：“回去吧，我累了。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的。阿初，你送她出去，仔细些，她肚子里有孩子。”</p>
苏清欢走出去许久后还说不出话来，陈嬷嬷幽幽道：“当年，老王爷是盛年无疾而终。”</p>
苏清欢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慢慢道：“所以嬷嬷，这是一种交换吗？”</p>
“老奴想大概是的。”</p>
陆老王妃用心底最深的秘密，也是把柄，交换苏清欢对贺长楷的原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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