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代赭考虑许久,终于向旋覆提出了?蛛核一事?。旋覆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很快地答应了?。
这有些出乎石代赭的预料。他谨慎地、甚至可以说是?小心翼翼地,提醒旋覆:“你?确定?吗?接纳我的核,你?可能会?很难受,很不适应。而且……”
他斟酌着用词,“而且即便?成功种下?了?核,也不会?让你?的修为一下?子突飞猛进。这就跟人工养殖珍珠一样,在蚌里放置一个异物。但这个核并不是?珍珠,真正的珍珠还要靠蚌肉不断磨合,历经痛苦才能修成正果。”
旋覆认真地理解着他的话语。听完之后,点了?点头,问:“总之,有了?这个核,我就能更?早结丹,是?吗?”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
“那就来吧。”
旋覆深吸一口气,然后笑笑:“我该怎么做?”
石代赭沉默片刻,侧过头对余漉和临江仙道:“你?们先出去吧。”
临江仙应了?一声就走了?,余漉问石代赭:“会?痛么?”又问旋覆,“要不要留下?来陪你??”
石代赭道:“会?痛的。”他叹了?口气道,“你?还是?留下?来吧。”
旋覆本来已经鼓起勇气,但见石代赭主动让余漉留下?陪他,心里突然有些怕了?。
“会?有多痛?”旋覆惴惴不安,按照石代赭的示意在床上躺下?。
“蛛核进去的时候并不会?痛。”石代赭说着,掌心托起一团柔和光晕,“只是?需要固定?在你?丹田里,那时会?很痛。”
旋覆和余漉都好奇地张望着,伸出灵识的触角,小心翼翼地探了?探。
那光晕是?一团灵力结成的小型漩涡,被灵识一碰,微弱地晃了?晃。很快又恢复平静,温柔和缓地在掌心旋转。
它看起来毫无攻击性。旋覆感到稍稍放了?心。
石代赭却垂下?眼:“其实,痛倒是?只有那一阵,痛过了?就过去了?。真正难受的还在后面。毕竟……是?我的核,有我的气息。”
旋覆明白?了?。
蜘蛛大佬是
?他的天敌。对天敌的恐惧是?印刻在基因里的,不可能靠意志力克制。平常他能跟蜘蛛大佬正常相处,并不是?因为他克服了?恐惧,而是?因为石代赭刻意收敛了?气息。
收敛气息的蜘蛛精就跟普通人一样,身上一点妖气都没有,因此不会?激发旋覆本能的恐惧。
但这个核就不一样了?。它本身就是?石代赭的灵力结晶,从里到外充斥着石代赭的气息。此时它躺在石代赭的掌心里,被石代赭压制着,旋覆尚且察觉不到异样。但一旦脱离石代赭的控制范围,旋覆就惨了?。
这就好比……蜘蛛咬了?你?一口并且把牙留在了?你?的肚子里。
旋覆光是?想?想?都觉得胃里一阵痉挛。但一想?到结丹之后的事?,他忽然又生出了?勇气。
“来吧!”旋覆大义凛然地撩起衣服,露出的白?白?软软的小肚子。
余漉趴在床边,有些好奇地戳了?戳旋覆的肚皮:“好软。怎么放进去?”
旋覆被他弄得有些痒,笑着抓住了?他的手,让他别?闹。石代赭道:“直接放进去就行。他的人形本来也是?灵力幻化出来的,灵力之间可以自然而然地彼此融合,只要他不太抗拒就好。”
他微微俯下?身,凝视着旋覆的眼睛:“开始了?。做好准备。”
与此同时,一团柔和的暖意,抵上旋覆的小腹。
他这话说得很轻,很温柔。这是?旋覆第二次和他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温热吐息拍打在鼻尖,弄得旋覆很痒,但他却不敢说话,也不敢动。
雨后大地的香气被体温蒸腾氤氲,明明是?很清新的味道,却让旋覆感觉脑子晕乎乎的,手指发麻,好像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大概是?太紧张了?……
石代赭没有骗他。蛛核融入身体的时候,真的一点都不痛。
可是?随着蛛核的植入,石代赭的手掌整个贴上了?旋覆的小腹。明明没用多少?力道,旋覆却受惊似的浑身紧绷,不安地绞紧手指。
“唔。”被他抓着手的余漉微微皱眉,很快意识到他是?在害怕,于是?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哄
道,“不怕。”
旋覆:“嗯……”
那是?一种奇异而陌生的触觉。和纯粹的灵体不同,那是?一种属于人类的,来自真实身体的,切切实实的温暖触感。
男人的手掌干燥柔软,掌心贴在他脐下?气海处,以灵力将蛛核缓缓推入丹田。
旋覆能感觉到蛛核缓缓撑开他的丹田,以一股温和而坚定?的力量,缓慢深入。
尽管那灵体本身是?温和无害的,但它进得越深,其中蕴藏的天敌气息就越是?丝丝渗出。旋覆很快产生了?强烈的躁动感。
——被咬了?。
他无法准确描述那种感觉。最接近的感受就是?——被咬了?。被蜘蛛咬了?,被天敌咬了?。
尖锐的牙齿狠狠刺进他的肚子,蜘蛛收紧下?颌,一寸寸地咬得更?深。他觉得自己几乎被那尖牙给贯*穿了?。
太深了?。
最柔软最脆弱的地方被碰到了?。
好难受……
“呜……”旋覆紧咬牙关,竭力控制着恐惧感和逃跑的冲动,但眼角还是?被逼出了?泪花。
余漉皱着眉头,抬头问:“还有多久?”
“快了?。”石代赭神情也很严肃,“我在找地方筑巢。”
所?谓筑巢,是?指用蛛丝攀住旋覆的丹田,把这颗蛛核给固定?住。旋覆本能地排斥这股来自天敌的灵力,因此若是?不筑巢,那个蛛核会?很快被排出体外。
石代赭用灵力托着蛛核,在旋覆的丹田里游走,试了?几次,却始终无法筑巢。
他不得不闭上眼,将灵识探入,在旋覆体内寻找适合筑巢的位置。
旋覆的丹田本身就像个温暖潮湿的巢穴,只是?穴*壁四处都太过娇嫩,固定?蛛核需要将蛛丝钻入内*壁,就相当于在他最脆弱柔软的深处打一排钉子。
石代赭几次以蛛丝试探,可是?刚一碰上内*壁,旋覆就反射性地痉挛起来。
“呜……”明明是?痛的,可他没有一次叫过,只是?紧绷着身体咬死了?嘴唇。
毕竟是?丹田,不同于身体上的任何一个部位。那是?旋覆之所?以存在于世最紧要的一处,岂
是?能被随意触碰的?然而现在非但被人掌握在手中任凭揉*捏,甚至还要在里面钉上一颗蛛核。
石代赭反复试探,试图找出一个不那么敏*感的地方。
不过,几分钟后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旋覆又痛又紧张,只是?轻轻一碰就痛得浑身痉挛,嘴唇都咬白?了?。再这样试探下?去,还没真正筑巢他的体力就已经消耗殆尽。
石代赭只好狠下?心来,伸出蛛丝,在他丹田里狠狠刺入——
“啊啊啊啊啊啊——”旋覆失控地惨叫起来。
“按住他!”石代赭一声令下?,余漉立刻按住他的双手。
旋覆整个人像被砍了?头的鱼一样在案板上狂乱扭动。石代赭一手覆在他脐下?气海,继续输注内力,固定?蛛核。另一手则不自觉地抚上旋覆的额头,安抚似的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