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说……”我如实回答。</p>
柳絮儿茫然道：“难道要一直守着他？”</p>
我又摇了摇头，说她守着肯定不行，她家那几个白眼狼亲戚瞄着她身上的传承呢，留在这里，分分钟就会出事。</p>
“那怎么办？”柳絮儿更煎熬和无助了。</p>
“你让我想想。”我说完，就低头思索。</p>
柳絮儿没敢打断我。</p>
这事情难办就难办在柳陇对柳絮儿没什么感情，刚才他说那些，除了对谢汝的哀伤，就是对老妪的恨。</p>
这种人看起来简单，可实际上很固执。</p>
譬如刚才在暗室，他悄无声息就要上吊。</p>
如果不是蒋幽女提示，让我们找到这里，再迟几分钟，我们进来看见的就是他的尸体。</p>
没有求生欲望，一心求死的人，该怎么救？</p>
他真想死，迟早能找到机会。</p>
说难听点儿，这大冬天的，冻一块豆腐也能撞死……</p>
我想了半天，目光落在谢汝的尸体上，忽然有了主意。</p>
“你能让几只耗子，一直跟着他吗？”我和柳絮儿说道。</p>
柳絮儿点点头，说可以。</p>
我若有所思，道：“那我试试。”</p>
语罢，我走到柳陇近前，伸手掐住了他人中。</p>
狠狠一用力，柳陇眼皮一颤，醒了过来。</p>
睁眼的瞬间，柳陇就死死地盯着我。</p>
我冲着他笑了笑，诚恳的说道：“柳叔叔重情重义。”</p>
他抿着嘴，没回答我，瞥了一眼谢汝的尸体，又看了一眼地上的老妪，眼中的恨意更多了，但他还是没说话。</p>
“我猜，你想等我们走了，继续自杀？”我又说道。</p>
他又瞥了我一眼，眼神却极其冷淡。</p>
“死了是一了百了，不过你妻子的尸体，恐怕就很难留下来了。”我轻声说道：“絮儿怕你死，我和她说了，让她命令几个耗子一直跟着你，如果你死了，就把你老婆的尸体啃了，专门啃脸，面目全非。”</p>
“你！”柳陇眼中愕然，语气更是愤怒。</p>
“叔叔，不用夸我，活下来不容易，为什么想死？”我叹了口气，如实道。</p>
柳陇不说话了。</p>
另一侧的柳絮儿，总算露出松了口气的神色。</p>
我站起身来，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不知不觉，居然已经六点钟，天亮了。</p>
沉凝了一下，我又说道：“叔叔，你还得小心点儿，最好最近都待在这里，柳家那些白眼狼亲戚，都瞄着絮儿，说不定抓了你，就将你老婆练成了清风，到时候你只能守着一具没魂魄的尸身。”</p>
柳陇的额头上见了汗。</p>
我和他对视了几秒钟，确定我已经达成了目的，才看向柳絮儿，说了句“走吧！”。</p>
柳絮儿低着头，弯下腰，将老仙儿的尸体背起来。</p>
我则是背起来了老妪的尸身。</p>
至于还昏迷不醒的常金，我伸手将他拽了起来。</p>
走出暗室的时候，柳絮儿还回头望着柳陇看了许久。</p>
我瞥了一眼，柳陇对柳絮儿没有丝毫反应，眼中甚至有厌恶。</p>
我又喊了柳絮儿一声，她才跟着我往外走。</p>
先走到暗门的位置，我侧耳听了许久。</p>
外头并没有什么声音。</p>
我这才放心打开暗门。</p>
堂屋里头有不少杂乱的脚印。</p>
显然，那小老太太，还有柳絮儿的大伯、二伯、姑妈都来过了……</p>
我反倒是松口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