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水，十六在岸上。”刘文三沉声开口。</p>
我师父马上接过话口，凝重道：“蒋無，你和沈髻留在这里，我带十六过去看看那边的情况。”</p>
我又看向水中那座山，眼皮抽搐狂跳。</p>
“你带沈髻过去吧，她能配合你，你带上十六，两人都只能观山观水，起不了太大作用。”曾祖却打乱了我师父的安排。</p>
可他的安排，却让我脸色再变。</p>
曾祖单独和罗十六共处？</p>
刚才虽然救了老鬼，但现在曾祖和罗十六的关系，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p>
“微妙！”</p>
他们独处，绝非是一件好事……</p>
让师父带罗十六去别处，说不定还可以同他聊一聊，将一些话说通透……</p>
我师父皱眉，又要开口。</p>
曾祖先说：“用你的打狗棍之前，尽量不要伤到沈髻。”</p>
师父不多言了，同沈髻点点头。</p>
他选了一只船，沈髻迟疑片刻，跟了上去。</p>
他们的船，朝着那座山划去。</p>
刘文三同罗十六点点头，上了另一条船，我随后上去，刘文三朝着河中撑船。</p>
随着远离码头，曾祖和罗十六的身影逐渐变小，慢慢看不太清晰了。</p>
刘文三神色略不自然，时不时看我一眼，欲言又止，眼中复杂。</p>
“我曾祖，没有害人命，我知道偷寿在你们眼中，是一门邪法，姑奶奶同我说过，那法子很凶恶，可至少现在，我没见我曾祖害人，如果把老鬼算做一个人，曾祖救了两次人。”我重重吐了口浊气，哑声道。</p>
“这……”刘文三张张口，又沉默。</p>
半晌，他才哑声道：“我是个粗人，蒋老爷子救了老鬼，红河你还用了三年命，于老鬼的救命之恩我铭记在心，十六那里，我相信蒋老爷子留下他，肯定是有话要说。”</p>
我眼皮微跳，喉咙都滚动了一下。</p>
我是关心则乱，忽略了师父带走罗十六会解释。</p>
那曾祖，不一样会解释吗？</p>
在某些时刻，我认为曾祖的一些思虑，好像比我师父更老谋深算一些？</p>
只是曾祖大部分时间在晒太阳。</p>
他不怎么说话。</p>
可每次说，都是很关键的东西……</p>
我忽然又想到一点。</p>
就是时机！</p>
第一次曾祖出手的时候，他只用了纸扎术，当时我师父说过，他还没有全力出手，我曾祖的话风却是，有人不让他出手！</p>
当时我就分析了是师父不让。</p>
因为我曾祖的偷寿一旦拿出来，肯定就会出乱子！</p>
现在曾祖出手了，一出手，还没有用阴阳术，直接就是偷寿！</p>
这时机，是曾祖选用的吗？</p>
恰到好处，还是刘文三和罗十六求他？</p>
一时间，我冷汗涔涔。</p>
如果是巧合，这时机就是刚好送给师父的……</p>
要不是巧合……</p>
我有些不敢想下去了……</p>
可好在有一点，曾祖是我曾祖，他肯定不会害我。</p>
我这思绪间，刘文三已经将船撑到了之前红河中心的位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