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看着柳陇消失在视线中，才哑声说：“灰太爷，指路。”</p>
“吱吱！”灰太爷叫了好几声。</p>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道：“我知道他们也能请仙家上身，可我的意思是，他们能有出马了的仙家吗？灰太爷，你怎么一下子也犯轴了？”</p>
灰太爷又吱吱两声。</p>
我听明白了它所指的方向，微眯着眼睛，从柳陇家离开。</p>
从来时路的反方向走，在另一条村路上七绕八拐，约莫五分钟后，我停在一个大院外。</p>
在灰太爷上身的状态下，我不但身体轻盈，速度快，灵敏度高，就连听觉都好了许多。</p>
侧耳在门上倾听，院内并没有传出丝毫声音。</p>
我纵身一跃过了院墙，落在了院内地面。</p>
这院子挺宽阔，种了棵老桃树，旁边儿还有水井，一张石桌上，居然刻着棋盘。</p>
“兴致还挺好，喜欢下棋？”我嘀咕了一句。</p>
灰太爷的脑袋往前探了探，又挪动一个方向，正对着一个房间门。</p>
我走到了那门前，一手提着斧头，一手又整理了一下衣领子。</p>
接着我伸手敲了敲门。</p>
稍微错了一下方位，我没有站在门缝后边儿，让里头的人瞧不见我的脸。</p>
“谁？！”警惕的声音传来。</p>
“你太爷。”我压低声音，刻意让嗓子变得干哑很多。</p>
仙家上身，让我声音带上了阴翳感，总归，弟马和出马仙都能听出来一些问题，能知道是同行。</p>
“嗯？太爷？”常金语气疑惑。</p>
脚步声靠近，门被打开了，常金显然是刚睡着就被我叫醒，睡眼惺忪。</p>
他肩头趴着两条细细的柳仙，正在冲着我吐信子。</p>
灰太爷吱吱一声尖叫，那两条柳仙瞬间萎靡下来，蛇信子都不敢吐了。</p>
虽然灰太爷怕蛇和猫，但在出马仙这一片儿里，它辈分和本事都高过柳仙，就不可能怕。</p>
常金显然被吓了一跳，他赶紧恭敬的和我弯腰行礼。</p>
“您是哪处堂口的顶香火头？”常金语气更谦卑。</p>
他压根都没敢仔细看我脸，只瞧见了灰太爷是出马仙家，再加上我此刻被上身，就直接卑躬屈膝了。</p>
“顶香火头？”我一边嘀咕，一边摸出来了手机，打开摄像后，我手机正对着常金的脸，说：“常金，抬头，睁大你的狗眼瞧瞧，老子是你红河爷爷！”</p>
我话音落罢的瞬间，常金猛地抬起头来。</p>
他瞪大了眼珠子盯着我，神色变得骇然无比！</p>
“……你……蒋红河？你怎么会……这是灰家太爷？”他都被吓破音了。</p>
我面不改色，猛地一扬左手的板斧。</p>
我没有用斧刃，而是斧身拍在了常金胸口。</p>
他一声闷哼，就像是炮弹一样，重重的砸进了屋内的墙上！</p>
“哇！“</p>
常金一口鲜血喷了出来！</p>
下一瞬，常金从腰间一摸，满是鲜血的口中，呢喃了几句话。</p>
就和以前柳絮儿相仿，带着什么胡黄的字眼。</p>
“请仙家上身，还这么慢？”</p>
他肩头的两只柳仙猛地仰起头，冲着我发出嘶嘶声响。</p>
灰太爷同样吱吱尖叫几声。</p>
听明白灰太爷意思的我，眼睛微眯起来。</p>
左手的板斧，猛地一下甩了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