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弦鬼的接连消失,几乎把无惨逼疯。
他日日缩在无限城的十八重和室处,自虐似的一遍遍翻看几个上弦临死前的记忆画面,以“一朝被缘一砍,五百年怕日呼”的资深ptsd患者的身份断言:继国缘一回来了!
死了近五百年的那个男人,他回来了!
无惨确信自己不会认错,哪怕他只与缘一见过一面,还被片成了屑,可至深的恐惧往往能形成清晰的记忆,让他把天敌的每一个毛孔都刻进脑子里。
尤其继国缘一还在世时,砍过的鬼不止他一个。他总是从每只被他砍死的鬼身上汲取影像,企图揪出对方的弱点,但遗憾的是,继国缘一!没有弱点!
没有!
不——
那六十多年是无惨最崩溃的一段时间,可再崩溃也不及现在,当无惨通过上弦鬼的记忆“看”到半妖犬夜叉时,他再次回忆起了被日呼十三式活剐的恐惧,以及每次看到黑死牟都要被他那张脸吓一跳的痛苦。
他不会认错的!只要一眼,他就知道这是继国缘一。
他不敢相信世界上存在亡魂,不敢相信人死可以复生。如果死去的日呼每五百年要轮回一次,那么他的处境根本称不上安全。
无惨也想过,要不忍一忍再躲百年熬死他。
熬死缘一后,他要先下手为强。等下一个五百年到来时杀光所有可能成为日呼的婴儿,彻底断了对方再生为人的路。
不,不止!
他还要杀光鬼杀队,灭掉产屋敷,正是因为有他们的存在,才有呼吸法的流传,才会着急那么多猎鬼的剑士。
他早该想到的,他早该下手的!
但还不算太晚,如今鬼杀队肯定在为上弦之死而高兴,人类乐极了脑子就不好使,他可以趁他们松懈时挖到鬼杀队的位置,再一举灭掉产屋敷。
相信主公死了,他们一定没闲心再追杀他。
于是,无惨终于挺直腰板,整得还挺硬气:“鸣女!”
鸣女直觉没有好事,但报以沉默。
“追踪那只鬼——”无惨道,“在那田蜘蛛山,和她的哥哥灶门炭治郎一起杀死累的女鬼。她虽然脱离了我的掌控,但血管里还有我的鬼血。追踪她,她一定被带入过鬼杀队,我要鬼杀队的位置。”
“亲手杀死他们!”这一句听上去还很有气势。
鸣女以为天下红雨,自家老板这个巨婴总算学会干活了。当即用血鬼术·眼球分/身分化出无数个兵乓球大小的眼珠,通过无限城分散到各个区域。
她兢兢业业地干活,勤勤恳恳地寻找,往复五天六夜,可算找到了祢豆子的踪迹,以及鬼杀队的所在地。
她开口说话了:“大人,他们进入了锻刀村。”
“村子里都是刀匠,没看到柱的踪迹,只有背着鬼的少年。”
彼时,不死川早走远了,狗兄弟还在山崖上喝茶看风景。而柱们放下刀,穿着常服戴着面具溜达,鸣女能发现才有鬼。
“只有炭治郎?”无惨道。
“是。”
无惨觉得自己又可以了:“让半天狗杀光这个村落,一个也不准留!我要让鬼杀队再也锻不出日轮刀!”我看你们没刀怎么砍!
鸣女应下,接到命令的半天狗一瞬被鸣女从北海道拉回了无限城,再从无限城传送到锻刀村。
她让眼球引着半天狗入内,又道:“鬼杀队的住址在……”
无惨的脸色突然变了。
“大人?”
殊不知另一端,黑死牟遇到了一名呼吸剑士。他是上代雷柱的弟子,我妻善逸的师兄,名为“狯岳”。
这人虽是呼吸剑士,却没有剑士的品格。眼见即将死在黑死牟刀下,他做了个识时务的小人。
他求饶、赞扬、臣服,并希望变得像黑死牟一样强大,请他赐予鬼血。
对此,黑死牟极为厌恶,也对狯岳的所为感到恶心。无法,他从狯岳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
也是为了苟活,也是为了更强,然后像狯岳一般对鬼下跪,以示忠诚和臣服。
这是武士的姿态吗?
黑死牟的心中冒出这一句,可无惨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告诉他赐予这个剑士鬼血,让他成为上弦的一员。
上弦鬼死太多了,必须补足!
黑死牟遵照命令,给狯岳喂下了鬼血。而在喂下鬼血之后,他从狯岳的记忆里挖出了对方对鬼杀队的怨恨。
原来是传授他雷之呼吸的师父,因为他的心性略过了他这个师兄,而决定把衣钵交给他的师弟继承。
狯岳脑子里装满了对师父、师弟和鬼杀队的恨,只觉得自己该有的一切被夺走了!
明明他才是师兄,他才是师父的第一个弟子,就因为所谓“心性”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便能剔除掉从无大错的他吗?
【明明我才是哥哥!】
这一刻,之前升起的厌恶和疑惑渐渐溃散,黑死牟冷漠地注视着狯岳,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弱得可怜又可憎。
无惨的声音再度想起:“问问他,鬼杀队新来的那对白发兄弟,叫什么名字?”
兄弟……
黑死牟没无惨那么多废话,到底是当过继国家主的人,他用刀拍了拍狯岳的脸,命令道:“把鬼杀队那对白发兄弟的所有消息告诉我。”
简洁明了的问话,可比无惨一个个发问爽快多了。
果然,狯岳倒豆子似的说了不少:“我也不清楚他们的来历,只知道是莫名其妙出现的。他们救下了炎柱,听说炎柱当时已经死了,可俩兄弟中的哥哥有着能让死人复活的本事。”
这是在胡说八道什么?
让死人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