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燃慢腾腾转着椅子：“我还会吹唢呐呢，要不要也给你来一段？”</p>
“你又骗我。”</p>
夏眠翻过身平躺着，轻声嘟囔。</p>
“没骗你。”</p>
周燃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床尾，从架子里拿出个绑着红绳的唢呐，上面被擦的油光锃亮。</p>
夏眠一看还真有，眼睛都跟着亮了。</p>
“那你吹一段。”</p>
周燃举着唢呐看着夏眠，眼睛都睁大了。</p>
“我吹？”周燃用唢呐指着自己。</p>
夏眠点了点头：“啊。”</p>
“你睡？”周燃又拿唢呐指了指夏眠。</p>
夏眠眨了眨眼。</p>
屋里安静了好一会，两人对视了半天，夏眠闭上了眼。</p>
她还是平躺着的，气氛安详到了诡异的地步。</p>
这时候要真来点什么动静，看着还真像……</p>
夏眠抿起嘴不说话。</p>
躺了有一会，她突然出声对周燃说：“周燃，你会吹百鸟朝凤吗？就是那种听上去喜庆又安详的。”</p>
夏眠说：“我想让你给我吹一段。”</p>
周燃把手里的唢呐放好：“这玩意儿我能吹出响已经很不错了，您就别给我出难题了。”</p>
“哦。”</p>
夏眠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p>
“睡不着吗？”</p>
周燃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p>
夏眠猛地睁开眼，周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床边上，他只挨了一点边，连被子都没碰到，两人的距离虽然近，可周燃刻意保持着距离。</p>
夏眠睁圆了眼看着他。</p>
周燃的手略过自己的脸颊，指尖掀开她额头上退热贴的一角，轻轻捻开她黏在额头上的头发。</p>
“不凉了，”周燃的声音低沉清澈，“要换一个新的吗？”</p>
他微微低着头，下颌线清晰硬朗，鼻骨挺起，阳光透进来时照在他脸上，将他的瞳孔都映成了透彻的清棕色。</p>
夏眠怔怔地看着他唇瓣上下开合，至于说了什么话，一个字都没听进去。</p>
她吞咽了下喉咙，恍惚地点了下头。</p>
周燃把她额头上的退热贴取下，这动作看着轻，却十分干脆利落。</p>
最主要的是周燃那手劲，大的跟头牛似的。</p>
痛意瞬间把夏眠的思绪拉回来，刚才那点氛围顷刻间烟消云散。</p>
她扶着额头摸了摸，声音有点闷：“你就不能轻点。”</p>
周燃对折着手上的退热贴，听到这话回头对视着夏眠。</p>
“我这还不够轻吗？”</p>
夏眠又想起她第一次跟着周燃来小二楼时，他明明是在往自己脖子底下塞抱枕，结果硬是成了扒拉着她脑袋把她推醒。</p>
偏偏她还不好意思说出来，毕竟那时候她和周燃还不熟。</p>
一天天使不完的牛劲。</p>
夏眠揉着脑门，心里嘀咕着。</p>
周燃侧坐在床边上，来回捻着手里的退热贴把玩。</p>
“要哄你睡吗？”周燃问。</p>
夏眠抬眼看着周燃侧过头来，那双眼眸猝不及防撞进光束里，与她对视。</p>
他说：“弹尤克里里给你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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