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刚才你……你又救了我一次……”</p>
断断续续的话语不像心情已经平缓了的样子,但是毕竟能够说得出口。</p>
“都是朋友,何必计较这个呢,换一个人我也一样。”</p>
这是罗慎的真心话。</p>
其实在很多时候,罗慎并没有在意芙兰是不是个女人,这倒不是因为自己女性意识没觉醒。</p>
如果真要找出什么原因,大概和自己的身体在无意中已经距离“人类”这个定义越来越远有关。</p>
“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还要……”</p>
“你没做什么,不是么?你那时候只是意识到自己的工作不能放下而回到了工作岗位而已,没有其他的原因。”</p>
罗慎的表情芙兰看不见,但是隔着门板,彼此都觉得对面的人应该在微笑才对。</p>
“我……谢谢……这些事情……我不会忘的。”</p>
芙兰的声音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走廊里一溜小跑的响声,等到再也没有任何有可能是芙兰所做出的动作发出的声响之后,罗慎才伸着懒腰回到了自己的床上。</p>
有些人真的是连道谢的话也没法好好说出口啊,不过这样的性格倒是不令人讨厌。</p>
“哈哈哈,芙兰姐姐果然偷偷跑到这里来了!”</p>
这种小声没有人会听错,不仅是罗慎,萨克现在也能以此判断海灵的出现。</p>
从天花板倒垂下来的海灵好像某种怨灵一样,手臂也一起垂下,摇摇晃晃,不过在罗慎看来,这个动作更加接近树懒之类的东西。</p>
“果然是你说的。”</p>
“废话,除了我以外谁有本事去解释?哥哥你的智商堪忧,老年痴呆不远了。”</p>
海灵白了罗慎一眼,从天花板落到了罗慎的床上,一把拽过枕头抱着。</p>
“谢啦,没有你的话我大概得解释好几天吧。”</p>
罗慎不准备把枕头抢过来,而是离开了床,主动给海灵让位。</p>
“哈哈哈哈!不一定哦!说不定芙兰姐姐突然发现之后处于良心自责反而会更加喜欢哥哥!哈哈哈!”</p>
海灵抱着枕头开始在床上来回滚动,说出的话也不知是否真心。</p>
“别闹了,刚才的海水……”“嗯,就和哥哥想的一样,其实就是污染而已,芙兰姐姐的应该是由于天生有操纵水的能力所以身体与水的亲和力高,结果才导致被那种物质误认为同样是海水而污染了,好在只有这一例,而且咱们也处理及时。”</p>
当时情况有多么危急,事后回想起来才觉得不可思议。</p>
“到了边州之后,侦查的事就咱们两个来完成就行,芙兰她没法接触,萨克去了也只会添乱,恐怕要辛苦你了。”</p>
罗慎敲打着透明的窗户,望着外面掠过的浪花出神。</p>
“切,那是理所当然的吧,别忘了,我可是要永远在哥哥身边的,就算哥哥有喜欢的人也必须过了我这一关才行。”</p>
海灵非常伟大地挺起几乎没有凹凸的胸脯,完全不清楚究竟是为了什么而自豪。“谢谢。”</p>
罗慎却没有说到底是侦查莲台的事情,还是审查喜欢的人这种事情要谢谢海灵。</p>
就在日常的气氛中,时间又开始转动。</p>
这里没有方舟,没有诺亚那种贤人,也没有鸽子,能够看到的依然只是大海,但是所有人都明白自己在渐渐接近陆地。</p>
因为已经出现了战争的痕迹。</p>
从今天中午开始,空气中就弥漫着一股焦炭的气息,不仅如此,萨克几乎要用头去撞柱子,最后一怒之下用灵气暂时封闭了嗅觉,老老实实缩在房间睡大头觉。其余王鲛族的人虽然嗅觉拔群,但仍然逊于萨克一筹,所以也没有那么痛苦。</p>
每个人都知道他为什么痛苦,那就是血。</p>
也许有几千,几万,或者更多,但是没有人有胆量去问他,包括罗慎在内。而且海面上也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东西,比如烧焦的木板,桶子,以及房屋的构成部分等等,甚至还有已经被烧掉大半的旗帜和盾牌,不知从哪里随波逐流一直流到了远处。</p>
镇波号上的气氛也开始压抑了起来,战争,一个好像非常抽象的词,实际上就在自己眼前不远。</p>
“黑烟……终于到了啊。”</p>
由于过于郁闷而坐在镇波号顶端的罗慎腾地一声坐了起来,远处天海交界的地方有一种极为碍眼的东西,却又不可能忽略它的存在。</p>
一直能够冲达天际的黑烟,不知道要烧掉多少房屋。</p>
不过计算那种东西也没有意义吧,罗慎直立在破浪而行的莲台顶端,抱着双臂,迎向未知的战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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