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者被杀本就是天经地义，莫说老夫，你那时候亦是如此，最多就是现在你不愿意正视罢了。”</p>
丰鹫对于鼠老爹的反击同样欣然承认，两个人既不避讳对方的言辞攻击，也同样不向对方松口。</p>
旁观的陈瑜不由汗颜，寻常的吵架都是一边否认对方攻击一边还击，像这样两边都把对自己的攻击首先当作事实接受的吵法相当奇特，或者说……几近耍无赖。</p>
师祖在场，五更幽魂的武者自然不敢随便出声，陈瑜始终保持着应有的礼节，也不能在此时随随便便插话，一时间除了丰鹫与鼠老爹以外，舱室当中没有第三种声音。</p>
“啊……”</p>
似乎一直在看风景的萨克突然冒出了一句意义不明的感慨。</p>
“嗯？”</p>
由于比较突兀，互喷的两位前辈级人物一同转过了头。</p>
“好像……动了一下？”</p>
萨克被二人的眼光刺得一缩，讪讪地指着躺在折叠床上的罗慎。</p>
“怎么可能，这小子虽然伤势回复的速度快得已经不像人了，但是老爹我刚接过他的时候就看到他体内的灵气早就一干二净，给他丹药吃的结果你们也看到了，居然没有丝毫用处，恐怕不会这么简单醒过来。”</p>
谈起罗慎，鼠老爹也满脸怅然，越是接触，就觉得这小子身上不可解的地方越多。“这你倒是错了，方才老夫也探查了一番，这小子身上的灵气至少还保留了一两成，怎可能是一干二净。不过这一门功法实在是无法形容，居然会在给自身造成的创伤降到最低的情况下在体内引爆灵气，除了机关师可能没人想得出来，老夫就是喜欢机关师的这一点。”</p>
丰鹫年龄其实颇高，见识亦十分广博，但这种将前提建立在自伤之上的疯狂战法亦足以令他汗颜，换为自己，也断然不会采取这种战术。</p>
“什么一两成，就是完全见底了才对，否则为什么这么快都醒不过来？那就是消耗过度的原因，丹药无效也是因为体内没有足够灵气配合药力的缘……”</p>
鼠老爹的手指刚刚搭到罗慎的手腕处，立刻沉默。</p>
“如何了？”</p>
丰鹫得意地问道。“死老头，你刚才说一两成灵气，没错吧？”</p>
“自然，老夫可不像你这般大意。”</p>
“那你来确认一下。”</p>
说罢，鼠老爹把手缩了回去，向着丰鹫做出一个“请”的模样。</p>
“故弄什么玄虚，老夫是不可能……”</p>
触碰到罗慎身体的一瞬，丰鹫也把后面的话静悄悄地吞了下去。</p>
“你怎么看？”</p>
鼠老爹终于没有再用敌意满满的话来揶揄。</p>
“只能说这小子……出人意料的地方太多。”</p>
丰鹫将手指拿开，自嘲般地笑了起来。</p>
“哈哈！没想到在今天竟然和你这死老头有了相同看法！”鼠老爹亦不掩饰心中的快意，在这不到一小时的时间当中，罗慎体内的灵气居然回复到了接近一半的水准。</p>
在他的记忆当中，这已经超越了人类自然恢复能力极限的千倍。</p>
这究竟是什么力量？无论鼠老爹还是丰鹫，全都被越来越多的谜所困扰在其中。</p>
“唔……”</p>
黑暗里，罗慎睁开了眼睛。</p>
那是“意识的眼睛”，而并非所生长在头部观察世界的眼睛。</p>
“呼，终于醒过来了，这么说我能把盾撤掉了吧。”</p>
意识当中能够与罗慎直接沟通的海灵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淡淡的蓝光从罗慎的五脏六腑，千百经脉的表层消散。</p>
“这是……”“好险，要不是当时我发现力量失控立刻罩上了盾的话哥哥大概只能剩下一半身体吧。”</p>
这次实在是太危险，连海灵也捏了一把冷汗，尽管身体没有流汗的功能。</p>
“等等……我想想……”</p>
罗慎的思绪快速运转起来，爆发新星，实际上还没有彻底掌握的绝技，其原理就是将身体分割成像素一般大小的方格，然后有选择地进行破坏并放射出体内灵气爆发所产生的力量，尽可能避开要害……</p>
但实际上好像没有那么顺利，体内的灵气量比想象中还要庞大，导致爆发之时产生了失控。</p>
如果不是身体在关键时刻被海灵放出的盾所保护的话……可能真的就四分五裂了。</p>
“好险……多亏了你才捡回一条命……”</p>
想到那时候的点滴细节，罗慎这才发现自己究竟做了一件多么可怕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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