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只是奴隶，除了贱命一条，什么也没有。</p>
所以他阖了阖眼，银白色睫毛轻颤：“我……我愿意为女郎而死。”</p>
事到如今，哪怕被人买回去折磨，甚至是死在外面，他绝对不想再留在这里，命若蜉蝣，原本就是他们这种人的宿命。</p>
“不管是喂毒还是种蛊，十五都愿意证明忠心，只求女郎能带我离开！”</p>
十五跪在笼子里磕头，他苍白锁骨上残留有血迹，看上去可怜又病态。</p>
“我什么都愿意做，哪怕是死。”</p>
少年孤注一掷，将渺茫希望寄托在郑晚瑶身上。</p>
然而郑晚瑶却并没有说话。</p>
她果然猜得没错，和沈霁临那般黑莲花不同，像这种常年被关押进笼子里，已经折磨到精神不正常的奴隶，尤其是十五这种根本没人要的异类，但凡遇到一点光，就会拼命抓住舍不得松开。</p>
“这位女郎，您要是想要的话，十两银子就能贱卖！”黑贩咧着一口大金牙道：“这怪胎虽然晦气了点，但您完全可以送给对家啊！”</p>
郑晚瑶：“……”</p>
他还真是怕到嘴的肥肉飞走了。</p>
旁边的卫渊沉声道：“此番路途遥远并且极为凶险，若是带上奴隶的话，可能会成为累赘。”</p>
几乎是所有人都觉得，郑晚瑶不应该买下这个怪胎，毕竟奴隶的命本来就轻贱，大户人家的小姐也压根不需要这种卑贱之人的命。</p>
由于少女沉默着并没有立刻回答，所以十五也下意识以为郑晚瑶不要他。</p>
黑贩更是直接干脆利落拿起鞭子抽打：“真是个晦气的贱种，十两银子都卖不出去，白白浪费老子养你的钱！”</p>
白发绿瞳的奴隶瞬间皮开肉绽，脊背上的旧伤叠加新伤，血液直接溢了出来，但他却一声不吭，哪怕是指尖都被人踩在地上碾，少年也只是呜咽闷哼了两声，从始至终都紧咬着唇不肯松。</p>
“住手。”郑晚瑶若有所思道：“我要他。”</p>
小奴隶有些神情恍惚，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抬头就看见少女站在明亮处不染尘埃，眉眼也艳丽逼人，在这样好的阳光下，她命人打开铁笼，甚至将他手腕脚腕的锁链也一一拆下。</p>
郑晚瑶道：“我不喜欢强人所难，如今你已经自由之身，想去哪里自己选择。”</p>
对她来说，十两银子丢了就丢了，但她只想要留下能够驯服的奴隶。</p>
少年如果聪明的话就该知道选择她才能活下去，否则哪怕自由之身离开黑市，很快也会被人啃得渣也不剩。</p>
话毕，郑晚瑶便转身离开。</p>
果然在她走到湖心亭的时候，那小奴隶便可怜巴巴追了上来：“主人。”</p>
郑晚瑶并不意外，只缓缓用扇子抬起他的下巴打量着那张脸，她忽然漫不经心道：“去把衣裳脱干净。”</p>
冰凉木扇抵在下颌，奴隶幽绿眼眸微愣。</p>
她这番话，旁人听了还以为死变态。</p>
结果少年远比她想的还要会勾引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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