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结底还是自卑心作祟。</p>
所以这也是唯一能证明自己的机会。</p>
而郑晚瑶并没有拒绝，她甚至也根本就没问对方的要求究竟是什么。</p>
“好。”</p>
她同样伸出手覆在少年人的手背上。</p>
被十五扣住腰肢的时候，他力量感其实并不重，但是郑晚瑶却看见少年十指交叉的时候攥得很紧，甚至指节都有些泛红。</p>
十五的头就埋在她颈窝间。</p>
毛茸茸乱糟糟的头发与她交缠，垂落下来的时候是很冰凉的触感。</p>
郑晚瑶缓缓解开他的手指。</p>
“本宫还未曾教会你骑射，等到夏荷交接之际，你重新再来学。”</p>
她一根根掰开了他的手指，然后拿起旁边的药一点点涂抹在少年指腹上，那上面已经生了茧，还有不少血痂。</p>
他这段时间确实刻苦努力，但还是远远不够，祭祀节便算是第一关。</p>
“嘶——”</p>
十五微微抬头，他将下巴很轻地搁在郑晚瑶肩上，碧绿色瞳孔一眨不眨盯着对方的手指。</p>
药膏涂在指腹上的时候冰冰凉凉，摩擦过血痕的地方有些刺痛感，让人忍不住想要将手抽出来。</p>
但他只是睫毛微颤，闷哼了下什么都没说，甚至有些贪恋此刻的静谧。</p>
“主人，你都不问问我究竟要提什么要求吗？”</p>
十五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忐忑，毕竟他这句话听起来很有歧义，就像是要故意挟恩图报。</p>
然而郑晚瑶却平静道：“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本宫也都会允诺，这是你我之间的信任。”</p>
实际上是因为她知道十五的性格。</p>
原本就是奴隶出生，从未见过好东西，哪怕是上回撒娇似地要承诺，也只是想要床榻之上侍奉她。</p>
少年人不会得寸进尺，也没那个胆子过分要求。</p>
然而郑晚瑶只是很随意的一句话，却叫十五微微愣怔，他连指尖有些忍不住蜷缩。</p>
“我也……我也信任主人……”</p>
他这句话说得磕磕碰碰，一时间好像连逻辑都捋不清了，满脑子涨涨得像是被春水淹没。</p>
唯独只记得那句话。</p>
你我之间的信任。</p>
这是他听过最好听的话。</p>
“我其实也是想要，想要主人能够教我骑射。”</p>
十五这种要求放在旁人身上，可能会显得无足轻重，可是对他来说，却已经是奢望。</p>
郑晚瑶接连一个月都没怎么睡个好觉，即便是有太傅处理繁琐事宜，她也总是亲力亲为，就连今日骑射，也都是抽空过来教他。</p>
所以他在想，是不是等以后平定契丹，他也活着过来了，少女就能够多陪他一点。</p>
郑晚瑶闻言笑了起来：“看来你和本宫心有灵犀，连承诺都想到了一起。”</p>
她将最后一点膏药涂抹好，随后就转身拍了拍少年的肩。</p>
“不过是骑射而已，往后自然有的是时间。”</p>
她学着从前十五的做法，也伸出尾指拉住他的手。</p>
少年笑起来道：“好啊，拉钩。”</p>
仿佛这样以后就能成真。</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