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外是不是也有人起义？”郑晚瑶问。</p>
“姐姐猜得没错。”游黎修长指节碾着那粒剥好了的荔枝递给她：“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上到权贵下到百姓，基本上都恨毒了他。”</p>
“尤其是重农抑商，将土地看得比天大，又强行招人入军，再加上罪死不赦、刑及三族这些法子，百姓们可谓怨声载道。”</p>
“所以起义是迟早的事情。”</p>
就连游黎都看不懂夏玄策这个人。</p>
为什么非要变着法子做坏事，做个随波逐流的臣子不好吗？而且这般霸道律法之下，只会让人深恶痛绝。</p>
郑晚瑶沉默了很久没说话。</p>
她自然是知道游黎的意思，也很清楚现在夏玄策众人眼里就是暴君，他这样做的下场也就只有一个，唯死而已。</p>
而郑晚瑶也明白他这样做的意图，如今郑国国力积弱，天灾人祸之下各地粮食不足，而贪官污吏屡见不鲜。如果不是各国相互制衡，一旦开战，郑国几乎是毫无胜算。</p>
所以他将土地和军马放在第一位，甚至不惜以雷霆手段推动政法。</p>
夏玄策走的从来都不是儒道至圣，而是推行残忍霸道，正如他从前所说，乱世之中最不需要的就是仁慈。</p>
郑晚瑶很久以前就知道。</p>
只是当这一天终于来临的时候，她却觉得空气尤其沉闷，好像不论走到哪都充斥着血腥。</p>
这还仅仅是个开始。</p>
圆润香甜的荔枝最终掉落在地上，游黎有些可惜地眼巴巴看了眼。</p>
“姐姐，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所以吃些甜食的话就会高兴些。”游黎绕到了郑晚瑶身后，胆大妄为替她揉了揉太阳穴。</p>
“而且四皇子打算派出杀手来公主府，估摸着是想要用你来威胁摄政王。”</p>
他做这种事情有些生涩，所以力道特别轻，生怕惹得对方不舒服。</p>
“我和哥哥的意思是，姐姐与其提心吊胆，或是让那护卫守在身边，倒不如先强大自己。”</p>
郑晚瑶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他的意思，她闭着眼睛想到了郑霄，那个从小到大都虚伪至极的四弟，有朝一日居然有这样大的胆子。</p>
“所以你说这些话，是游珩的主意吧。”</p>
游黎摸了摸耳垂上的吊坠：“虽然是哥哥的意思，但我也是这样想，反正只要姐姐需要，什么东西都可以给。”</p>
他以为郑晚瑶是通过吸血去吞噬。</p>
“什么都可以啊。”</p>
郑晚瑶却笑了起来。</p>
她缓缓睁开眼，然后拿出来一个蜜饯细细咀嚼着，明明从前觉得甜蜜无比，可是这会却吃不出什么滋味了。</p>
人生也是这样吗？</p>
郑晚瑶将那果脯咽了下去。</p>
她说不定真的会需要这对双生子的命，毕竟谁都不知道【吞噬】要到最高等级的话，究竟需要耗尽多少精力。</p>
而总在暗处的卫渊，这回倒是主动出现，他半跪下道：“属下以为还是谨慎些为好。”</p>
他到现在都记得那天郑晚瑶昏迷不醒的模样，所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放任她和那对危险至极的双生子共处一室。</p>
“确实需要你在旁边看着。”郑晚瑶垂眸道：“如果我失控的话，你直接动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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