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开始传来凄厉的惨叫声。</p>
厨房这边赶紧用木桶盛水。</p>
胡霁色正打算提了出去，被王婶拦住了。</p>
“姑娘家不能看那个，不然以后脸上上不了粉。”</p>
在这边农村有一种讲究，没出嫁的姑娘不能看杀猪或者杀鸡鸭之类的，否则以后做新娘子脸上就上不了粉。</p>
胡霁色也不知道这奇怪的说法是哪里来的，但她确实也不想看，就笑着把水桶递给了王婶。</p>
胡家一共两头猪，屠户在外头一块儿宰了。</p>
王婶和朱婶还有李氏忙前忙后，又是提水桶去接血，又是打扫卫生的。</p>
胡霁色也在厨房忙着添柴，几乎就没一下消停的时候。</p>
屠户在院子里把猪给分解了，李氏就开始处理下水。</p>
关于处理下水这种事，尤其是处理猪大肠，胡霁色在有同情心也不会插手的。</p>
但是烧杀猪菜的时候胡霁色倒是没吝啬帮手。</p>
等着那大肠、猪血、酸菜，还有大骨熬成满满的一大锅，再开始用小碗分装出十几碗送人用，已经是正午了。</p>
从头到尾，孙氏和胡宝珠都在院里和人闲唠嗑，手都没伸一下。</p>
李氏一边分装，突然就哭了起来。</p>
王婶和朱婶连忙上前安抚。</p>
李氏一边抹眼泪，一边道：“哪有这样的婆婆和小姑子，自家这么大的事，让我一个忙得咕噜转就罢了，邻里也是来帮手的，她们倒好意思揣着手啥也不干。这人真是丢尽了，我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冤孽，怎么就嫁到了这样的人家来。”</p>
王婶安抚道：“你孝顺勤快，大伙儿都看着，也知道你受了委屈。”</p>
朱婶也道：“熬过这几年苦日子，等你男人混出头了，也就好了。”</p>
李氏还是哭，道：“我就是可怜我秀秀和茂山，那么点儿小就跑前跑后的干活，平时还得伺候老姑。这日子一天我都熬不下去了，还得熬几年，我们娘儿仨可怎么活。”</p>
本来打算专心听八卦的胡霁色此时就有些惊讶地道：“老姑又让秀秀去做丫鬟了？”</p>
李氏低声道：“可不是，每天天不亮就起了，那懒婆娘穿衣服洗漱手指头都不伸一下。可怜我秀秀这么小，面上都冻出了疮……”</p>
她正哭着，孙氏突然出现在了门口，冲着里头吼道：“偷吃还是干活呢！东西都煮好了还不端出来，打死你这个馋嘴老婆！这点事儿都干不好，你干脆回娘家去享福，赖在这儿干什么！”</p>
李氏连忙道：“这就来，这就来！”</p>
胡霁色有点烦躁，直接给她吼了回去：“教训儿媳妇也要分地方，来帮手的还有邻里客人，都欠了你的不是？”</p>
众：“……”</p>
孙氏也惊呆了，半晌才指着胡霁色道：“你，你这个死丫头，你说啥呢！你那张嘴吃了屎啊，敢这么跟你奶说话！”</p>
胡霁色皱眉道：“我说我嫌你给我丢人！听不清楚？要不伸手帮个忙，要不就别在这儿咧咧。我们大房可不用在你家锅里吃饭，逼急了我就回自家去享福了，谁来你家管这破事儿！”</p>
孙氏“嗷”的一声，就哭着跑了。</p>
“老头啊！你看看你这孙女啊！我真是没法做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