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掌柜为人有点神神叨叨的,而且坐下来就讲了半天名淑坊的坏话,但胡霁色最终还是没有松口让他先定这染发膏。</p>
虽然胡霁色自问已经尽力安抚了,但最后他还是怒气冲冲地走了。</p>
说实话,其实这事儿她也有点吃不准,只是到底还有名淑斋可以选择,心里底气也足了些。</p>
给余氏洗过头发,发现上色还是不错,和几位妇女同胞唠嗑了一下,就把她们都送回去了。</p>
晚上吃了晚饭,胡霁色就和胡丰年还有江月白商量这事儿。</p>
“我觉得,既然先头和金掌柜谈了,那不如就跟着他们做,也稳妥些。”这是胡丰年的意思。</p>
江月白没有马上发表意见,只是问胡霁色,道:“你怎么想?”</p>
胡霁色颦眉道:“那白掌柜说话虽然难听,可我觉得有句话说的对,在一棵树上吊死也不是长久之计。”</p>
江月白就道:“名淑斋确实有能力,这几天的功夫,你们家的凝脂膏在整个浔阳都卖得非常俏。这说明他们卖货确实卖得好。”</p>
胡霁色点点头,道:“这我也知道。”</p>
江月白又道:“金掌柜为人也比白掌柜大方些,做事也要周全。”</p>
胡霁色道:“这也是。可名淑斋和烟云坊是竞争对手,说实话,咱们是手艺人,他们之间有仇,跟咱其实没什么关系。”</p>
江月白听出她话里的意思,道:“你的意思是,不想就这么跟名淑坊签契子?”</p>
“今天和白掌柜谈的时候,我心里就在想,其实就是因为我还有名淑斋这条退路,所以才不用看他的脸色。”胡霁色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p>
她不是一个厉害的生意人,但也懂得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p>
现在金掌柜人看起来不错,名淑斋确实也很会做生意,可谁说得准以后呢?</p>
实际上吧……</p>
江月白道:“商人重利,名淑斋想要就此买断你这辈子所有的新品,我也觉得太狠了些。”</p>
胡丰年是个开明的家长,虽然他自己的想法是想继续和名淑斋合作,觉得这样稳妥又方便。</p>
但看这两个小辈好像不是这么个意思,他就干脆地妥协了。</p>
“你们俩商量出一个章程来,最好两边都不得罪。”</p>
江月白笑道:“叔,您就放心吧,没有谁跟银子过不去。就算面上得罪两句,回头又一块做生意的大把。”</p>
胡霁色想了想,道:“我觉得你说得对,名淑斋想要一把买断我这辈子所有的新品,感觉就像是我卖给他们似的。”</p>
“最好签个年限吧,三年五年都可以。”江月白道。</p>
“我觉得可以按东西来吧。这东西签给他们了,我就不在别家上了。”胡霁色道。</p>
“这样也行。如果按东西来,时间要适当长一些,不然名淑斋也好,烟云坊也好,怕是都不肯吃亏。”</p>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就定下了新的方案。</p>
胡霁色问胡丰年:“爹,您看成吗?”</p>
“成,怎么不成”,胡丰年非常大方道,“我本不是个生意人,听小白的就对了。”</p>
江月白笑道:“那我肯定尽心尽力出主意,不能白吃老胡家这么多饭。”</p>
胡家父女俩又都笑了起来。</p>
……</p>
天色渐渐转暖,正是漫山遍野野花开的时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