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金掌柜也觉得胡霁色不至于。</p>
且不说当时签契子的时候，她可是一个字一个字的抠的，可见她对履约的认真。</p>
再则，这姑娘虽然是个乡下姑娘，可见识真的不一般，连买断货源都不肯，何况把方子给卖了？</p>
可当烟云坊上货的时候，对名淑斋来说绝对是个巨大的打击！</p>
狗贼甚至相当狡猾，硬是挑着名淑斋断货的时候大量供应，愣是把原本趋于名淑斋的客户抢走大半不止！</p>
他拍着桌子道：“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姑娘啊，名淑斋也不是我一人说了算啊！里头那些分号大掌柜，直恨不得把我吃了！”</p>
胡霁色虽然也懵，但反应倒是快，喃喃道：“怕是方子叫人偷了……”</p>
金掌柜听了就更生气了，道：“这么要紧的东西你都交给谁了？！你怎么不长点心呢！”</p>
“我谁也没给！”胡霁色皱眉道，“这方子调配，都是在我自己手里，除了黑豆和茜草，其他的药也都是我自己配好，亲手放进锅炉。金掌柜，我说句难听的，就算有那识药的，能认出我用了哪些材料，也不可能知道我的配比啊！”</p>
“你写下来了没有？”金掌柜盯着她道。</p>
“我写过……但我自己后来调过几次，原先写过的纸，也尽数撕了。”</p>
这么说来胡霁色是真的很谨慎了，可眼下人家确实把货给上了啊！</p>
金掌柜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又喝了个干净，此时倒也渐渐冷静下来了。</p>
“你配药的时候，有人在身边看吗？进药的渠道又是在哪里？”</p>
胡霁色想了想，道：“配药的时候身边没人，进货的渠道也是分散的。除了黑豆是全村都知道我是从哪儿来的，其他的……”</p>
她想了想，道：“我们家是做大夫开药房的，进药是常事儿。有很多我用的着的，是小……江公子从城里带回来的。但他肯定不会透露我的方子。”</p>
金掌柜道：“当然了！江公子怎么稀得这几个钱就做这下作事！”</p>
胡霁色：“……”</p>
她本来还想跟金掌柜分析一下为什么不可能是江月白。</p>
“你手上这批货还要多久？”金掌柜问。</p>
“连装盒一起，最快也要三天。”胡霁色道。</p>
金掌柜立刻道：“两天后我派人来替你装盒！然后你尽快把养发丸做出来！还有蒋夫人用的那种润发的东西，你留了方子在她那，我让人去找她取，自配成盒。”</p>
胡霁色愣了愣，道：“您是想…… ”</p>
“做添头！白送！”金掌柜松了一下衣领，道，“老子会干不过姓白的那赤佬！”</p>
胡霁色皱眉想，商业战的事儿，只能交给金掌柜了。</p>
“这两天我也会留意一下我家的药渣什么的……”胡霁色道，“您放心，这事儿我一定会尽力补救。”</p>
金掌柜看了她一眼，最终也是无奈叹气。</p>
“胡大姑娘，这事儿我是真罩不住你。若不是沈爷一力压下来，你是要吃官司的你知道吧？”</p>
虽然被震了一下，可胡霁色也知道，这种严重的违约，无论是哪个时代都是要吃官司的。</p>
可沈引……</p>
“所以不管咋样，咱们都得马上掰回这一局。我知道你这里人手不够，也知道你为难。但这次就是赶死都要给我赶出来！不然的话，咱们以后的生意就难做了！”</p>
胡霁色顿时一凛，道：“您放心，就像您说的，赶死我都会赶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