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胡丰年给孩子们详细地讲了一下百年前的汉阳虫疫。</p>
那是一种特殊的虫子，可怕是它甚至不算是什么罕见的东西，是草丛之中随处可见的草虫。</p>
这个时代称之为“鬼虫”，抑或“草爬子”。</p>
被咬了之后，症状大概就如沈如绢那般，用现代医学术语来说，就是红细胞逐渐被大量破坏，造血功能跟不上。然后产生因为失血而引起的一系列问题，最后衰竭而亡。</p>
虽然被称之虫疫，但并不是大规模地传染病，百年前那一次，汉阳死了约莫有百来人。</p>
胡霁色听着觉得有点耳熟，好像前世曾经听过的一个河南蜱灾相关讲座有点类似。</p>
如果是那个就完了，因为虫子只是各种病毒的携带体，情况最多的就是沈如绢那种，现代医学称之为“血液原虫”。</p>
通俗的说，那是一种以细胞形式存在的特殊感染，或者也可以称为是血液被造成了细胞级的污染。</p>
就是在现代都治不好，只能进行抑制，好了以后都会终身携带，甚至有复发的可能。</p>
江月白听着神色渐渐有些凝重：“您的意思，有可能是百年前那种的虫疫？”</p>
胡丰年皱眉道：“希望不是。”</p>
江月白问：“如果是呢？人和人之间会不会传染？”</p>
胡丰年道：“很少，百年前那一例虫疫，多数染疫者都是因为分别被鬼虫叮咬的。”</p>
“如此……”江月白道，“可有灭虫之法？”</p>
“火烧，或者用毒”，胡丰年头疼地道，“我只盼着不是。”</p>
胡霁色的脸色微微发白。</p>
她听过那个讲座，被感染者的治疗都是以抗生素为主的，在这个时代根本不具备那种条件。</p>
“能治吗？”她问。</p>
胡丰年道：“方子是有的，效果因人而异。”</p>
现在想来，沈如绢一个干干净净的大小姐，被鬼虫叮咬的可能性要比其他人小得多。</p>
但如果真的染上了，只能怪她倒霉了。</p>
江月白道：“这件事您恐怕不好再置身事外，一旦确定沈家小姐是身染鬼虫之疫，那黄大夫恐怕处理不了。”</p>
“若真是这样，我自然不能不管。”胡丰年道。</p>
江月白道：“不……如果真是这样，那自然要尽快通报官府灭虫，免得百年前的虫灾再次重演。”</p>
胡丰年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自然。”</p>
……</p>
然而事与愿违，沈如绢之后，陆续又爆发了几起莫名其妙的血亏之症。</p>
而且了奇怪的是，这种病都爆发在城里的大户人家。</p>
其中就有蒋夫人年刚七岁的小孙子。</p>
因为银管只有一套，当年他们师父是传给了胡丰年，胡丰年就不得不带着胡霁色一趟一趟地往城里跑。</p>
但他只负责输血，剩下的事情，看样子黄德来是可以包揽的。</p>
他们师出同门，但黄德来当时学习不太认真，方子是胡丰年给的。</p>
至于他要怎么卖，跟胡丰年关系不大，胡丰年也不在乎他靠这个能赚多少钱。</p>
但先前也说了，方子就是那一个方子，用药效果却是因人而异。</p>
沈如绢属于比较倒霉的那种情况，因为她是第一例，没有引起重视，而且前期在摸索病因，以至她很快又虚弱了，沈家急得马上马上派人来请胡丰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