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过来的路很长,胡霁色猜想了无数种可能,可都没有猜过这一种……</p>
天子离京是大事,可她左右昏迷不过一夜,绝无可能被人带到京城。</p>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p>
胡霁色有点懵。</p>
靳卫快走了几步,在那卧榻之侧小声说了一句:“陛下,人带到了。”</p>
“有什么用…… ”</p>
靳卫朝胡霁色挥了一下手。</p>
胡霁色定了定神,走上前。</p>
见着天子什么的,她是不会怂的。毕竟比心态她从来不会输。</p>
只是有点犹豫,这宫廷礼节她一概不懂,该如何行礼?</p>
“民女胡霁色,请陛下安。”</p>
最终她回忆了一下前世看过的电视剧,勉为其难跪了一跪。</p>
“朕安。”</p>
这就算是回答了。</p>
“过来给陛下请脉吧。”靳卫连忙道。</p>
这意思,是抓她来看病的?</p>
这天子年号宣仁,他道:“为何抓了个小的来?大的呢?”</p>
靳卫小声道:“正在着手去抓。”</p>
胡霁色:“……”</p>
啥意思啊?这意思是要连胡丰年一起逮来?</p>
她慢慢走上前,然后才看清楚了那幔帐后的人。</p>
说实话,如果不是早已经知道了,她死活不会把眼前这个人,联想成是江家两兄弟的父亲。</p>
黑,且瘦,眼前蒙着一条绣着精致纹路的绸带,看起来像是眼疾。</p>
可他瘦得有点不正常,腰部却有一团明显的游泳圈,而且口渴,胡霁色走过去这一小段路,他已经叫人给他拿水喝了。</p>
胡霁色道:“请陛下伸出手来。”</p>
宣仁帝道:“请脉请脉,成天就知道请脉!若是请不出个好歹来,朕就叫你人头落地。”</p>
呵,这脾气和江月泓倒有点像。</p>
胡霁色干脆道:“那便不请了吧,横竖我也不擅长请脉。陛下怕是消渴之症吧。”</p>
简单地说就是糖尿病吧,而且已经严重到了失明的地步。</p>
这货至多四十岁,能把自己的身体败成这样,确实也挺不容易的。</p>
闻言,靳卫明显愣了一下,扭动了一下脑袋,道:“不曾告诉她。”</p>
“不告诉她怎么看出来的?”宣仁帝有些生气,道,“你们莫要又造出个神医假象来哄骗朕!”</p>
靳卫瞬间有些尴尬,道:“陛下,真没说……”</p>
“医者讲究望闻问切,并不是非要切脉不可。凑巧我望闻问都习得不错,切脉倒是差了些”,胡霁色淡淡道,“陛下若是肯配合问话,那就更好了。”</p>
靳卫吓了一跳,连忙道:“放肆,不得对陛下无礼!”</p>
胡霁色有点莫名其妙,道:“我不知道你们掳了我来是做什么的,不是为了看病吗?”</p>
靳卫有点犹豫。</p>
当然不仅仅是为了看病……</p>
只是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p>
最终,宣仁帝道:“依她说的办。”</p>
胡霁色一听这话也就不客气了,立刻就反客为主,让人准备了笔墨纸砚。</p>
多饮、多食、疲乏,还有消瘦。</p>
渐渐目盲,脚趾趾端有轻微的坏死现象,并发了神经炎症。</p>
这妥妥的就是消渴症,御医都断过了。</p>
胡霁色边问,都有旁边负责伺候的宫女负责作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