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考试，钱直自然是凉了。</p>
封卷阅卷，他甚至是考的最差的一个。</p>
窦慈乙强辩说是他有病在身，考场失禁就是佐证，请求让他再考一次。</p>
他这么厚的脸皮，江月白都笑了，真当考场是他家开的了。</p>
遂也懒得跟他多说，直接让罗大人越级审理，有王大人等人的口供，做好了材料，定了罪，就将他舅甥二人押赴进京。</p>
并书信回京，让朝廷宣布这次医考作废，尽快筹备下一次医考。</p>
上次赴考的大夫，发放了一定的补银，令州县准备车马护送。</p>
此事了结，已经是一月后。</p>
王大人等隔壁州府的医官为了配合审案，也都耽搁在了浔阳。</p>
只是他们临走之前，突然像约好了那般，一起来到了胡家，说是要去孙药王跟前儿去祭拜祭拜。</p>
那是一天中午，胡丰年刚好回来吃午饭，在家门口碰见了他们。</p>
听他们提了要求，胡丰年倒是有些犹豫。</p>
“师父他老人家去的时候，说是已经受够了这凡尘俗世，也不想再受人间烟火。连每年清明，也只允我去磕头，绝不允我设案供奉。”</p>
王大人听了都呆了呆，然后笑道：“不愧是孙国手，果然超脱……不过，我等几个，都是久仰国手大名，便是让去磕个头都好。”</p>
胡丰年皱了皱眉想说什么。</p>
但另一位金大人又恳求道：“便是远远看一眼，磕个头都行。”</p>
胡丰年想了想，觉得自己也不能太不近人情，便道：“行，几位大人先请进罢，我叫上我那对子女一起。说起来，我倒还没有让他们去磕过头。”</p>
闻言众人都很讶然，心想他竟然没有让自己的子女去磕过头，想来是谨遵了药王临终前不想被人打扰的遗愿。</p>
如此耿直之人，倒也少见。</p>
他领了这几位医官进了自家的大门，直到了内院，胡霁色听到声音迎出来了，才晓得是来了贵客。</p>
胡霁色惊了一下，然后笑道：“王大人！”</p>
她只认得这个，也就是自己的主考官。</p>
王大人笑道：“胡魁首，好久不见，上回在城里，你也不赏脸陪我们老头子吃个茶。”</p>
又给她介绍自己的同僚，连他自己在内，一共四人，还有一位金大人，一位路大人，一位连大人。</p>
胡霁色懂事地一一见礼，并道：“几位大人快不要叫我魁首了。这次考试不是作废了吗？”</p>
王大人就笑道：“再考几次，你可担魁首无疑了。”</p>
见他们往她身后看去，胡霁色连忙道：“里头都是我家的藏书。几位若是不嫌弃，可以进来看看。”</p>
王大人有些激动，道：“有孙国手留下的吗？”</p>
胡霁色道：“有，不过不算多，都在最左边那一排的柜子里。中间那层绿壳的，是他老人家自己的心德和手抄。”</p>
连大人就有些惊喜，可又有些不确定，道：“我们…… 可以看吗？”</p>
胡霁色惊讶地笑道：“为什么不可以？”</p>
她知道，这相当于他们吃饭的家伙，有些人会作为秘方不外传的。</p>
胡霁色想了想，道：“大人要是不嫌弃，下面还有我们自己根据老人家的遗书实验，记录的一些医案和笔记。”</p>
王大人就凑过来，道：“听说你剖腹取子…… 是真的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