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百实在蹲不住了，跑出去玩了一圈儿。</p>
他还是气呼呼地走的，因为他想带胡霁色，胡霁色不肯跟他去。</p>
在外面蹿了半天，气消了，就有点想媳妇了。</p>
回来之后一问，霍宫令说王后在小药房。</p>
他问：“可以打扰么？”</p>
霍宫令：“……殿下说不避人，您回来了可以直接进去。”</p>
哦。</p>
江月白知道她有时候蹲在小药房，是必须得隔人的。</p>
但霍宫令不知道啊，眼看着男主子欢欢喜喜地进了屋，只觉得自己的三观又被摩擦了一遍。</p>
江月白进去的时候，就看见她眼前放着个琉璃皿，看着里面那一坨不明液体，好奇地道：“这是啥？”</p>
“英氏吐的痰。”</p>
江月白：“！”</p>
他瞬间蹦到了半米以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弄这些干什么？”</p>
胡霁色把手里手里的小杯子放下，道：“她不让我把脉，哭哭啼啼我也不好强迫。我就让百穗把她的分泌物，吐的血之类的，全都收集了回来，简单实验了一下。其实她不懂，这些测试可比把脉靠谱多了，她还不如让我把脉呢。”</p>
江月白憋了半天，挤出一句话：“我给你带了小笼包…… ”</p>
胡霁色看了他一眼：“几屉？”</p>
“两屉。”</p>
胡霁色表示满意。</p>
江月白觉得自己可能太怂，又往前走了一步：“你看出什么了？”</p>
胡霁色道：“砒霜成分里的致命物质是三氧化二砷……”</p>
她顿了一下，换了一种解释：“总之，砒霜的毒性成分会和各种元素产生反应，虽然材料比较简单，但我大致能看得出来。”</p>
一般用银测试和三氧化二砷的反应，但其实三氧化二砷和一般金属都不会反应。古代提炼技术不佳，和银反应的是砒霜中的硫等杂质。</p>
胡霁色用现有的材料，将就了一下古氏试砷法，不但测试了这些东西含不含砷，还顺便试了试纯度。</p>
江月白也是学霸型，听她说了一下，大概能理解。</p>
“你的意思是能通过这些东西检测出她现在身体里含有多少毒？”</p>
“其实只是大概，但也够了，我看了莫连心给她的方子，也是排毒。但我觉得如果重症导致脏器衰竭，怎么排毒也没有用了。”</p>
江月白道：“哦……所以你检测出来的结果是？”</p>
胡霁色道：“目前是微量。但是我觉得吧，她吃的是成药，不是生药。”</p>
成药就是配置好的药。</p>
砒霜本身也是可以入药的，只不过服用的剂量和时间都要把握。</p>
药店出售的当然是成药，也就是配过成药方。要生药，可能得走特殊渠道。</p>
但即使是成药，也受地方管控，不是想买就买的。</p>
胡霁色道：“我就直接跟你说结果吧，我觉得她是购买了成药，而且微量服用，时间已经很长了。”</p>
这下原本漫不经心的江月白都惊呆了，不过他惊讶的点是……</p>
“竟然连这个都能检测出来？”</p>
胡霁色：“……”</p>
她深悉了一口气，道：“我以后教你。”</p>
江月白兴致勃勃地道：“好啊。”</p>
胡霁色走到旁边的银盆里洗了洗手，道：“总之，我觉得你应该派人去查一查，这扬州城里各种砒霜成药的销售。她应该人生地不熟……”</p>
江月白道：“不算人生地不熟，她舅父陈守疆是本地经略使。”</p>
胡霁色：“……”</p>
“去药店里未必会有结果。但你能确定你查出来是确有其事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