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喝了点酒，也是难得撒一回野，领着岳父和姐夫，还有两个小孩儿，直冲马场。</p>
马场那巨大的篝火才升起来，胡麦田就跟一阵旋风似的冲了过来，冲着他们嚷。</p>
“爹！霁色早产了！”</p>
杨正还在傻笑：“媳妇，你说啥？”</p>
胡麦田恨不得冲过去给他一拳，冲着胡丰年大声道：“爹！爹！”</p>
不远处，江月白正狗腿地给岳父介绍马。</p>
胡丰年听到动静，扭头看了一眼：“怎么了？”</p>
马场太空旷，不是面对面说话总有点听不清楚。</p>
结果这时候，胡麦田直接一脚踹开拦路的杨正，直接冲到了他跟前儿。</p>
“爹，霁色早产了！”</p>
江月白瞬间就脚软了。</p>
还是胡丰年比较镇定，道：“胎儿那么大，又是双胎，早产也不是什么坏事。”</p>
江月白擦了擦脑门上的汗，道：“岳父，我这妻小就是身家性命，可就交到你手上了。”</p>
胡丰年：“……”</p>
此时胡霁色已经被兰氏送回了屋。</p>
因为他们夫妻俩平时喜欢清静，也完全没预料到会早产，因此这时候身边也没个人伺候。</p>
胡霁色发动有点急，羊水已经先破了，宫缩也发展得很快。</p>
她捂着肚子坐在床上还没坐下，一手紧紧抓着床头。</p>
兰氏不停地给她擦汗，一边安抚她，道：“囡，囡别怕。”</p>
这种时候，产妇的母亲是最揪心的。</p>
“霁色！”</p>
小白已经冲了进来。</p>
他喝的那点酒早就已经吓醒了，冲到霁色跟前儿，直接跪在了她面前。</p>
“怎么样？”他急道。</p>
胡霁色抓着床杆，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脸，道：“去把产婆叫来，按照我们先前说好的那套准备。”</p>
江月白这才站了起来，又匆匆跑了出去。</p>
作为大夫，胡丰年知道情况，给她看了看脉，倒不是很担心。</p>
胡霁色对他道：“爹，我要在池子里生。”</p>
胡丰年一愣：“什么？”</p>
她忍过新的一阵阵痛，大喘了几口气，然后跟胡丰年解释了一下水中分娩。</p>
“从我住进来开始我就在做准备”，胡霁色道，“我打算试试。”</p>
胡丰年不是那种老古董，实际上他和太医署的何铭心打架，也有讨论剖腹产引起了争执的原因。</p>
他很乐意做新的尝试，也从不吝于在自己身上做尝试。</p>
但事关女儿……</p>
他有些犹豫，道：“霁色，要不，我们保险一点…… ”</p>
胡霁色很坚持：“很保险，比一般生产方式其实更保险。”</p>
正是因为知道水中分娩的优势，她自己才一定要选择去水里生。</p>
水中分娩对环境的要求十分苛刻，一般人家恐怕没办法做到，但现在正好有这个条件。</p>
这种回归自然的生产方式可以有效地缓解孕妇的痛苦，减少出血量，缩短产程，并且最大程度地避免撕裂和侧切。</p>
而且她也做了很长时间的准备，包括训练王府的下人，和百穗和摇钱婆通信让她们学习辅助，以及说服小白等等。</p>
眼下这种情况虽算是早产，但胎儿发育已经成熟。她是健康的年轻孕妇，她自信绝对不会有问题。</p>
就算有问题，她也能马上转移到产床。</p>
胡丰年还是有点犹豫，但这时候江月白已经回来了。</p>
他对胡霁色道：“池子准备好了。”</p>
胡丰年很惊讶：“你答应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