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p>
朝阳升起，万物复苏。</p>
十里村。</p>
三人一狗站在村口，扫视着村子。</p>
地上杂草丛生，荆棘缠绕，有蛇类生物在草丛里游荡。</p>
大半的房屋倒塌。</p>
残垣断壁，破烂不堪！</p>
屋顶，堆积着厚厚的枯枝烂叶。</p>
时而能看到一只小壁虎，从墙缝里探出一个小脑袋。</p>
果然如王小天所说，十里村已经变成一片废墟。</p>
“凡哥，这就是你以前生活的地方？”</p>
李有德狐疑。</p>
苏凡点头。</p>
一时间，也是唏嘘不已。</p>
万万没想到，曾经几百号人的村子，如今竟变得如此荒凉。</p>
“一看就知道，以前你肯定过得很贫苦。”</p>
李有德叹了口气。</p>
小魔头能走到今天，确实不容易。</p>
“爷爷在世的时候，就算生活清贫，也幸福。”</p>
苏凡迈开脚步，朝不远处的牛棚走去。</p>
“大姐大，你行吗？”</p>
李有德转头看向冷月，关心询问。</p>
“恩。”</p>
冷月点了下头。</p>
一夜过去，虚弱感已经消散不少。</p>
虽说无法战斗，但独立行走，还是可以的。</p>
两人跟了上去。</p>
大黑狗则停在村口，扫向村子后面的竹林，眼底闪过一抹寒光。</p>
牛棚除了比以前更破旧外，并没有太大的变化。</p>
狗盆，也还放在那墙角旮旯，旁边还有一把已经生锈的砍柴刀。</p>
“这有什么好看的？”</p>
李有德不解。</p>
苏凡说道：“自从爷爷去世以后，我就一直住在这。”</p>
“住这？”</p>
李有德满脸错愕。</p>
哪有人住牛棚的？</p>
“这里是徐娇娇的家，我在这牛棚里，住了长达半年。”</p>
“死胖子，你有没有体会过那种，大雪天蜷缩在角落里，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痛苦？”</p>
苏凡问。</p>
“没有。”</p>
李有德摇头。</p>
“我有。”</p>
“爷爷去世后，我就没吃到过一顿饱饭，没穿过一件完整的衣服。”</p>
“每到深夜，都会被饿醒，冻醒。”</p>
“那时候，多希望有一个热腾腾的馒头，多希望有一件保暖的衣服。”</p>
“可那都是奢望。”</p>
“没人愿意向我伸出援手。”</p>
“那半年，我从来没感受到过温暖，每当望着夜空，心里就只剩下孤独和绝望。”</p>
曾经的一幕幕，不由自主的浮出脑海，让小魔头忍不住伤感。</p>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p>
十一二岁的年纪，承受着他不该承受的东西。</p>
所以，从走出十里村的那一刻起，他不会轻易对任何人，生起怜悯之心。</p>
“老话说得好，苦尽甘来。”</p>
“况且现在，不是还有胖爷和大姐大？我们会一直陪着你。”</p>
李有德抱着苏凡的肩膀，安抚。</p>
苏凡瞧了眼李有德，深呼吸一口气：“是啊，该死都死了，不该死也死了，还有什么不能释怀的？”</p>
“谁不该死？”</p>
李有德一愣。</p>
“我爷爷。”</p>
“他是个好人，就不应该死。”</p>
苏凡转身朝村子后面走去。</p>
很快。</p>
一座孤坟出现在前方。</p>
并且是乱石堆砌的孤坟，连名字没有。</p>
坟前遍地是草。</p>
小魔头径直走到坟前，笑道：“爷爷，我回来看您了。”</p>
虽然孤坟看上去很寒酸，但却是小魔头心里最大的慰藉。</p>
“凡哥，怎么连个墓碑都没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