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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帮忙吗?”学徒踉跄着爬起来。沸腾的血液挤压着心脏,他看着身后被开膛破肚的黄金兽抽搐着失去动力,竟然隐约品味到一丝兴奋。玩命让我高兴,盖亚在上,火种点着了我的脑袋。
约克一剑斩下横扫的利爪,金块落在地上。“暂时不用。”他的动作不快,也没挑破绽,剑刃在半空与黄金兽的爪牙交击,每一下都势大力沉。冒险者一步不退,逼迫得雕像跳起来。他立即散开身影,光元素在猛兽的背后重现。
一声铿锵的长鸣后,约克提着雕像的脑袋落下来。他比划了一下镶嵌的宝石,与学徒走上台阶。
“现在才需要。”冒险者朝他借短刀,敲下闪烁的宝石。梅米看得要流口水,但他知道自己一点也没出力——在高台上大呼小叫已经够丢人的了。还保有着羞耻心的狼人只好悻悻地保持沉默。
“这里的神秘度更高了。”尤利尔站在二楼的栏杆前。“一些东西都会成为‘衍生’。即便是不难对付,我们也最好不要大意。”他的脊柱还在隐隐作痛。
梅米缩缩脖子:“二楼是艺术馆。”
这意味着会有很多装饰用铠甲。尤利尔的后背更疼了。“别纠缠,直接上楼。”他强调。
幸好约克提醒了他:“别担心,从这里开始应该有别的通道了。我只希望精灵的审美与人类不要相差太大。”
“怎么这么说?”
“元素生命的宫殿只有主塔。”橙脸人摊开手,“西塔不喜欢把宫殿变成交错复杂的兔子洞。如果上楼的路只有一条,我想梅米他还是留下来比较好。因为一旦敌人变多,他可能要自己对抗神秘生物。”
小灰狼眨眨眼睛,“也许我可以抓下它们的眼睛。”他不怎么自信地揉着鼻子,“话又说回来,这里就是安的吗?在我们刚进来时,那两座雕像一动不动。”
尤利尔有些后悔带着他了,或许将梅米留在黑月湖边才是正确的选择。卡玛瑞娅妖精不对他们抱有恶意,而对她有恶意的东西不会靠近湖岸。狼人曾经是卡玛瑞娅的居民,梅米在黑月湖边会很安。起码比在自己身边安。
可说实话,我担心这头狼人并不包括担心他的那份宝藏。学徒在考虑中,不由得想起车轮帮来。狼人之夜,血肉献祭,他们在威尼华兹大肆杀戮。这是否意味着事情远不止表现出来的这么简单呢?奎伦想要宝藏,还是想回到卡玛瑞娅?
他们又是从哪里得到卡玛瑞娅的消息的呢?
“向上走。”他最终决定,“好吧,我们可以慢一点,但一定要小心谨慎。梅米,假如你愿意跟上来,就给我机灵一点,别被那些东西碰到了。”
然而事情从开端到结尾一直都出人意料——最初他们没料到雕像也能动,到了最顶端的王座之前,他们也没想到这一路上的铠甲甚至是塑像都对他们视而不见。尤利尔确信在他冒险与一具装饰甲擦肩时,那个破头盔呆板地转动了一下,但它依然没发现三个大摇大摆从他眼前走过去的活人。
“是雕像眼睛的缘故?”约克猜测。
“梅米也好好的。”学徒指出,“我觉得他的吊坠同样出了力。”
冒险者认可他的说法,“神秘将我们当成了同类。早知道在外面的时候,我们就穿着铠甲上来了。”
“说这些可没什么用。”尤利尔推开门,簌簌的尘灰落了一地。面前是宽敞的殿堂。
一千年前,石砖上会铺着金线银绒织就的地毯,纹路是白蜡树跟橡实;天花板缀满红蓝宝石的星辰,月亮必是完美的海珍珠——想象中它会有人头大,色泽柔润,湛湛生华。约克告诉他们精灵是追求完美的种族,他们也许会打碎珍珠再重新粘合,以体现破碎之月身上的裂纹;王座将以纯金打造,绘制有关河流和山川、长戈和利剑的图案,来展示阿兰沃的富饶与强盛。
而事实上,没有珍珠,也没有地毯。这里四面透风,天顶开敞,立梁的浮雕模糊不清,残存的壁画剥落一地。最内侧的王座是张枯萎的藤蔓椅子,好像伸手一碰就会粉碎。这一切都教人大失所望。
除了梅米,尤利尔和约克都对眼前的景象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
“也许这里是最先衰败的。”冒险者说,“比外面的城墙还早。”
“战争不是破坏卡玛瑞娅的主因吗?”小灰狼迷惑不解。他沮丧地环顾四周,只有中央正对天空的圆台还算完好,上面镀了一层古怪的金属。约克也不认识,他猜测那是神秘物品,且诞生与碎月有关。
“但它是最破旧的地方。”途经的楼层各有特色,但无一例外都是大致完整的。许多东西都在魔力的滋润下产生了神秘,而唯独顶层——学徒口中魔力最浓郁的房间里没有任何‘衍生’。
“可能是因为风吹日晒。”
“一千年前的事情,你就算问我也没用。”佣兵回答。他没有发现宫殿里有任何值得关注的细节,却发现自己的同伴心不在焉。“尤利尔,你在走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