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隆卡没理他。“交给你了,伙计。反正比起复仇,当地人更想要祷告。快点解决。但愿那些森林种族会因我们为维持物种多样性做出的贡献少制造些麻烦。”一根树枝从天空落下,被骑士随手抽开。他低下头,对罪犯露出微笑:“运气不错?也许我会抽空去石英城找你的婊子老妈。别想着逃。相信我,我宁愿对你的尸体说这话。”
要是有人能在银歌骑士手上逃走,那失手的家伙就该辞职了。麦克考虑过在同僚手中逃离的方式,但假想的目标是其他人,不是维隆卡。倘若没有资历的硬性要求,侍从觉得他晋升为骑士团长也是指日可待。
他把罪犯拖到一座倒塌的雕像后,远离骑士们的视线。
“你要做什么,麦克先生?”那个传教士好奇的问。不知道他为什么还站在这儿。
“给你的神送个信徒。”麦克回答。反正盖亚对信徒没要求。“露西亚只会处死他,盖亚更宽容。”
“那奥托呢?奥雷尼亚帝国有三神信仰,对吧?”
“占星师才信奥托。他们应该谁也不信才是。”
“噢。”传教士攥着羊皮纸,“那他会信仰盖亚吗?”
“起码一千年以内都会。好了,你要主持洗礼,尤利尔?”侍从已经厌烦了解释,而罪犯无动于衷。妖精和人类的杂种能活多久?麦克对此很有兴趣,他不在乎对方的信仰。有更多的问题需要答案,他心想,需要配合。好在现在有方向了。“按住他。”麦克吩咐。
士兵们很快将罪犯按在地上,后者企图用魔力反抗,但麦克轻易中止了魔力的流动。即将成型的神秘消失在空气里,只震落了几片树叶。这家伙没见过这一手,连那传教士也一样。他们的惊讶表现在脸上。
长剑搭在罪犯的肩头,他一动也不敢动。只有两种人会受此待遇,一种为惩罚,一种为荣耀。银歌骑士受封时,圣堂的教皇冕下会亲自主持仪式,一般骑士则由他们的前辈册封。麦克没打算让一个罪犯变成自己的同僚,他也还是维隆卡的侍从。这是神秘形成的必要步骤。
他开始念诵魔咒。
传教士后退了一步,似乎为突然升起的魔文符串感到恐惧。也许这唤醒了他不愉快的记忆。麦克记得自己成为水银圣堂的教士时,主持仪式的牧师手里握着红木权杖,火焰在顶端燃烧。既恐怖又神圣,他好像握着烧红的铁钳。信仰需要敬畏,现在麦克也认同这点。
誓词枯燥乏味,是老一套。“以你的真名起誓。”麦克命令。言语上的承诺毫无意义,但真名拥有力量。
“自由人只有外号,没有名字。”
“那坎德纳·贝莱是例外喽?”
“他宰了两个人,用他们的名字凑起来当外号。”
帝国统治大陆已有近千年,但仍然无法根除自遥远神代传承下来的迷信。这些偏僻地域的低等人相信杀死身份更尊贵的人可以夺走其地位,杀死年轻孩子能够获得生命力,以活得更久。运气的转移渠道就是名字,因此自由人在掠夺财富的同时,也会抢走名字。好在他们认为姓氏与个人无关,麦克心想,否则那些有着古老姓氏的高贵家族们早就下令清剿土匪了。
侍从没兴趣了解当地的野蛮习俗,他只需要完成仪式,好给这头罕见的动物拴上项圈。人的真名是伴随他们一生的代号,与个人认知紧密相关,但妖精是不同的,他们生来就有名字。麦克不知道杂种会不会例外,他从没见过有妖精血脉的亚人,事实上,水银圣堂的研究早已证明两个种族之间是存在生殖隔离的。这个小鬼简直是神秘造物,拥有的价值难以估量。
“你最好仔细想想。”妖精通晓过去的一切,不涉及未来的问题,他们无所不知。“别逼我用巫术。要是你浪费的时间超过半分钟,我就叫你伊芙琳。”
罪犯的目光几乎要把他撕碎。“他妈的真没有!”
妖精与人族的后代没有名字?看来他的基因更倾向于人类。麦克考虑他是想逃避契约,还是事实如此。
“他说的是实话,麦克先生。”那传教士开口。他目光躲闪,但语气相当诚恳。“我的职业有些特别,能够辨别出谎言。”
他没理由帮罪犯说话,恐怕真相是后者。麦克不想再拖下去。“那就乔伊吧,小鬼。”没有姓氏,他一时半会儿还真分不清这家伙的种族。“以后我叫这个名字,你最好别装聋。”总比什么‘伊芙琳的杂种’强。侍从只想赶紧离开。“跟上——”
他的话被一声巨响打断。一座屋子的房顶在街道上粉碎。不远处,维隆卡吩咐手下剿灭暴徒,释放难民,元素使被用来清理街道。麦克厌恶地皱起眉。莫尔图斯应该交由它的封君处理,银歌骑士插手反而会耽误事。他的上司永远不会分清轻重。
魔文引起神秘,捉住微弱的火种。被赦免的罪犯咳嗽一声,无意识地用完好的那只手在脖子上摸索。他站起来,阴沉地注视着被火焰和浓烟笼罩的莫尔图斯。“这鬼地方没什么好修的。”他满不在乎地说。
侍从用妖精的语言讥讽:“你干的好事。”指望这种人能在水银圣堂改过自新实在是荒唐,不过契约的力量毋庸置疑。在对方因这句话而惊讶的时候,麦克转身用巫术堵住城墙的缺口。此等粗野的修补做法会遭到工匠的唾骂,但能够让骑士团加快脚步。
“你要我做什么?”罪犯问。
“不做什么。”
他扬起眉毛,“那是为了仁慈喽?”
“不,我在保护物种多样性。”
“见鬼去吧。”他不信,“你究竟想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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