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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棱投下细长阴影,横跨满地金属碎片。走在上面的感觉如同滑过屋脊,好像随时可能跌落。多尔顿用咒剑保持平衡,眨眼间穿越大厅,恰好迎上夜莺刁钻的一刺。
“你挡了我的路,卓尔。”夜莺头目开口。
“是这么回事。”多尔顿回答,“但这离我的目标还差得远。”
『灵魂改锥』
陷阱已经布下,他立刻发起进攻。但特多纳拉杜忽然朝后一跳,避开咒剑的尖端。还没等多尔顿追赶,夜莺头目迅速拉开距离,最终站上一块周围无遮挡的空白区域。
一层微弱的火焰洗过钢铁,多尔顿察觉自己先前附加的诅咒彻底失联。盖亚神术。看来对方虽然不遵守教义,但对信仰的忠诚却无可置疑。这家伙远比我见过的同行敏锐,卓尔心想,而且经验出奇丰富。先前有约克和尤利尔做帮手,他还没意识到问题。眼下局面变成单挑,多尔顿才发现自己应付这种级别的敌人时,速战速决并不现实。
“我知道你是谁,卓尔。”特多纳拉杜说,“多尔顿·影牙·纳萨内尔,传言你在白夜战争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多尔顿没有回答。老夜莺想把节奏拖入缓慢的交谈中,这对教会有好处。回形针佣兵团能围困内部空虚的安托罗斯,但时间一久,教会的援兵从狩猎场赶回老巢,届时不论双方实力和战局情势如何,战争佣兵会立即撤离,借助露水河和顺风逃走。尤利尔没在契约上要求他们太多。
我敢打赌,多尔顿心想,揭发学派的密探会让我们的箴言骑士觉得亏欠对方。尤其是“风语者”。尤利尔和约克都与那个雾精灵关系不错,但多尔顿决不会。地下种族曾在圣者之战前侵略过法夫坦纳,除非邪龙再次作乱,否则卓尔与他们的远亲永远没法友好相处。尤利尔自以为在谈生意时很理智,但他根本不清楚冒险者的底线。
而到了如今,就算巴尔萨扎毁约,大概尤利尔都不会责备他们。
女审判者塞琳·卡莱穆将身体设为坐标,强行打开了矩梯。她召来的审判长基尔比维克是个棘手的敌人。约克夸口自己能应付他,多尔顿可不这么觉得。西塔成为高环不久,意味着他对新魔法的掌控并不熟练。恐怕塞琳的死让他怒火万丈,才会极不理智的冲上前。
基尔比维克一点没受影响。他镇定地跨过女佣兵的尸体,用神术抵抗挥洒的高温火焰。一蓬火花在半空堙灭。此人是恶魔审判长,资历比夜莺头目深得多,神秘度自然也不落后。
多尔顿了解过恶魔猎手,很清楚这类人的特异之处。正常人会在秩序受到威胁时充当猎手,但只有最疯狂、最偏执的恶魔猎手才会被授予终身职位。他们这么做是有理由的。大多数终身猎手曾受到恶魔的残害,他们的亲友、事业或本人健康因此完蛋。从此之后,他们对结社抱有无可消解的仇恨,以清除诺克斯的恶魔为毕生目标。多么可悲的人生。尽管他原先也好不了多少。曾有过审查失误的恶魔猎手转变为无名者,但本人选择了自尽的传言,多尔顿简直不能想象。
但基尔比维克仍没有占上风,仇恨的火焰也为约克助力。不管怎么说,塞琳·卡莱穆是“风语者”的妻子,她的死状着实惨烈,连卓尔都为之动容。这女人为信仰牺牲了一切,究竟值不值得,却没人说得清。唯一能肯定的是,指使她设置如此残忍的矩梯魔法的人正是她的长官。
虽然最初是为了还尤利尔的人情,但如今多尔顿隐约发觉,与盖亚教会的狂信徒为敌其实是件很痛快的事。他边想边挥剑刺向飞来的巫术光线。它的威胁在诅咒下层层剥离,到眼前时只剩无害的光点。当然,敌人没打算用这一击创造出多少优势。
“现在卓尔连耳朵也退化了吗?”夜莺头目说,“地底如今是聋子和瞎子的战场?我真同情你们。”
夜莺还在努力让他开口,但多尔顿不会多说一个字。火焰和神术在墙壁投射阴影,它们狂乱飞舞,变幻形状甚至色彩。多尔顿能从中获取眼睛看不到的信息。目前约克占据上风,但基尔比维克一直在节约魔力,这不该是审判者的战斗风格。更何况,尤利尔追逐着普纳巴格离开,那学派巫师决不是高塔信使的对手。等他找到甘德里亚斯教皇,战神诺克图拉就会将筹码压在他们身上。
问题在于,我们不一定办得到。尤利尔信任他的朋友,这没什么好说的。多尔顿也知道约克的信心来源,但不久前他才亲口承认没完成收尾工作。这令卓尔觉得不安。
“我看得出来,多尔顿,你这样的人不会在伊士曼的城堡久留。暗夜精灵来宾尼亚艾欧做什么?反正不会做凡人的猎犬。传言是无根之风,竟有人会相信卓尔能与凡人相爱。恐怕白夜骑士后裔也只是噱头。说实话,异教徒,骑士海湾真的存在过白夜骑士吗?”
多尔顿受够了。“我对传言的态度一贯与你们不同,夜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