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看着,陈远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感觉这个时候,任何形式的赞扬都有点太过苍白,而他本身,肚子里还没货,想赞美都说不出几个像样词来。
也正因为此,那股怜悯惋惜之情,越发汹涌,俨然已经到了不吐不快的地步。
云舒却丝毫没有觉悟。
似乎很久没唱过了,一段之后,又来一段,然后,再来一段。
就像某些人的就,喝了这一辈,还有下一杯,喝了下一杯,还有下下杯。
陈远也看出来了,这真是一个很随性的人,与其说她在唱给他听,表演给他看,还不如说她是沉醉其中,唱给她自己听,表演给她自己看。
至于他,不过是适逢其会,刚好来到了戏台下。
直到有点累了,才重新坐下,喝水润了润嗓,盈盈笑道:“该你了。”
“我?”
“嗯,就唱,《点歌的人》。”
哪怕是唱给自己听,表演给自己看,可倾城独舞,到底跟有观众不一样。
云舒还是比较喜欢此刻这种氛围了,有观众,不多,而且干净。
是以言谈举止间,也稍稍有了那么一点调侃与促狭。
“点歌的人……”
“还真是六月债,还得快啊!”
陈远也不知该怎么说。
其实他当时就是故意逗这傻姐姐的,貌似当时也成功逗到了。
谁曾想,人家记着呢,这不,要还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
第一,他不是那种临阵脱逃的人。
第二,听人家唱了这么久的小曲,讲道理,也应该回报一下。
是以,《点歌的人》就《点歌的人》吧,反正本本上回忆记录的歌挺多的,丢一首也没什么。
于是,便在云舒微微有些诧异的眼神中,抱起了那把一直没用过的吉他。
“就把这首歌,送给失意的你,是喜是悲,尘缘注定,不折磨自己。”
“就把这首歌,送给迷茫的你,屋外沧桑,屋内过往,告别昨夜的愁。”
“啦啦啦啦啦啦,哦啊巴巴吧。”
“啦啦啦啦啦啦,哦呀呀呀呀。”
“……”
……
雨停了。
长城内外,一碧如洗,看上去又干净苍翠了许多。
这场人生路上意外的相遇,也随之告一段落,一个微笑,一声再见,一个往下,一个往上,原地,什么都没留下。
哪怕一片纸屑。
说实话,还是有那么一点点遗憾的,这是男人的通病,毕竟有那么出色,两世为人,生平仅见。
不过,还是很快丢在了一边。
倒是陈悠悠,总觉得怪怪的,某一刻,小声问道:
“哥,你没事吧?”
“没事啊,我看上去像有事吗?”陈远觉得这问题有点莫名其妙。
“有事。”陈悠悠黎落相视一眼,异口同声。
就连涂方,也淡淡道:“从你过来开始,到现在,半个小时,笑了三十三次,平均一分钟一次。”
“有吗?”
“有。”
陈远笑,没承认,也没反驳。
不经意间,他回头看了一眼,雄关漫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或许,这就是人生吧!
人这一生,总是会遇上一些人,一些事,虽然只是惊鸿一现,却点亮了时光。
真好。
在这样的年华,刚好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