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安缓缓地走到墙边,在手心触及到冰冷的墙面时,脸上的笑意似乎真切了些,她转过身,背靠着墙滑落坐在地上,小手摸索着墙面,一点点地顺着爬了过去。
直到她触碰到形成直角的墙角位置,才紧紧地环抱着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秦默看着沈幼安这让人看得触目惊心的行为,心口阵阵的发疼,他在沈幼安的身前单膝跪下,探出一只手想要把她抱到怀里,可刚触及到她的肩头,沈幼安就猛地浑身抽搐了一下,惊叫着抬起手乱挥,尖厉地喊道,“不要…走开!不要碰我!”
秦默怕她伤到自己,硬生生接下了她挥过来的一拳,单手扣住她的肩膀把她压到怀中,在她的耳边温柔地低哄,“嘘,安安,别怕!秦哥哥在这别害怕,不会有人伤害你的!只是梦而已,就只是梦……”
沈幼安在他怀中手脚并用地挣扎着,脸上的泪尽数抹到了他的身上,她浑身都在颤抖,像是在害怕着什么,喃喃地啜泣呜咽着:“不要…你杀了我……杀了我啊!”
听着她那断断续续的梦话,秦默只觉得心口一阵阵地痛,紧接着更是难以抑制地愤怒起来。
安安在“梦”里,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他持续的温柔低哄终于起了作用,她的挣扎逐渐平息了下来,秦默浓眉紧拧,见她的眼神不再空洞又无神,用拇指轻轻地拭去她眼角的泪。
“安安?”他小心翼翼地唤着她。
沈幼安刚恢复神志,整个人还恍恍惚惚地,猛然间也不记得方才发生的事,只疑惑地眨眨眼,觉得眼角有些酸涩不已,脸上也凉凉地,她看了眼秦默身后的床,“秦哥哥?我怎么在地上?”
意识到她不记得梦境,秦默压抑着胸膛里翻涌的怒意,脸色平静地抱着她回到床上。
这一次他直接脱去鞋子,躺在她的身旁把她抱到怀中,她半睁着眸,觉得浑身都没有力气,“你梦游了。”
沈幼安闻言,还是一脸茫然,“我…梦游了?”
“嗯。”秦默轻应,把她额角汗湿的刘海拂开,沙哑着嗓音,“还记得梦到了什么吗?”
沈幼安在那一瞬
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下意识地就躲开了秦默的视线,她闭上眼,紧揪着他身上的衣衫,“不记得了。”
她记得。
怀中的人在不停地发抖,秦默的脸色也愈来愈沉。
他知道她记得。
锥心的痛楚和愤怒不断地嘶吼着要他追问清楚,可他依旧一动不动地搂着她。
他想知道她的梦里到底出现了什么让她这么害怕和惊恐,他或许可以逼问她,甚至是强迫她要求她说出来,可是……他不想再见到她崩溃了。
她方才的歇斯底里和脆弱,他从没见过。
在他的记忆中,安安即便想哭,也会躲到没人会看得到的地方哭,她的懦弱和胆小,加上后妈刻意的忽略,让她已经很习惯压抑情绪了。
如今她的改变和心悸,还有她的“梦”……
他心底有着许多的疑惑,可当他的视线一触及到她脸上的苍白和紧闭的双眸,颤抖着的眼睫时,心口的剧痛就让他无法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