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时玄嗤笑,“怎么,心疼了?哼,且不说是不是因为霍褚良的事,就说我娘若是还在,她宋闵玉只是个妾,霍褚良也就是个庶出,他们给我娘磕个头怎么了?”</p>
“按着规矩,我不说他们就应该主动跪,如今他们求着我办事,还不尊重我娘,真当我好欺负?”</p>
霍勇被怼的脸上挂不住,但是又挑不出他话里的错,干咳一声,朝看过来的宋氏道:</p>
“他这话倒也不错,不算羞辱”</p>
宋氏几乎把牙龈咬碎,他这话的意思,是不是表示在他心里,她宋闵玉永远比不上周柔静那个贱人?</p>
霍褚良见霍时玄一脸挑衅,冲上去要揍他,被宋氏急声呵斥,“良儿,你六弟也是为了你好,你和孟筝都过来,跪下!”</p>
庄绾若有所思的看向宋氏,半垂着眉眼没吭声。</p>
霍褚良向来听宋氏的话,所以纵然不理解她为何屈服,即便满心愤怒和不甘,也还是跪在了她旁边。</p>
孟筝近来被宋氏疏远,被霍褚良嫌弃,自然不敢再惹出什么事,只是当着庄绾和老四老五媳妇的面朝一个死人牌位磕头,实在是让她难以接受。</p>
偏偏这时候霍时玄来了一句,“所谓心诚则灵,你们必须诚心诚意,否则高僧来了也帮不了你们”</p>
这话说的意味深长,跪地磕头的三个人皆低头掩去面上的狰狞,看起来颇为真诚,只是握在膝盖旁的拳头清晰可见手背的青筋。</p>
霍时玄的目光落在宋氏身上,见她跪在母亲的牌位前,只觉心情畅快,看着她弯下去的头颅,更有一种报复性的兴奋感。</p>
他亲自数着,一下一下的数着,少时那些记忆,母亲缠绵病榻,被那些毒折磨的日渐消瘦痛苦不堪的样子似乎就在眼前。</p>
娘,您看看,正在给您磕头的是宋闵玉,今日只是个开端,你好好瞧着,看看您不孝的儿子如何喝她的血,啃她的骨头!</p>
一场算不得闹剧的闹剧以霍时玄承诺会尽快请来高僧结束,庄绾陪着他把周氏的牌位送回去。</p>
路上,她朝霍时玄道:“我觉得,宋氏不可能因为一个高僧,当着这么多小辈的面跪下”</p>
霍时玄赞赏的挑眉,“继续说”</p>
庄绾挽着他的胳膊,沉思了下道:“昨日大婚,我们拜的是你母亲,而非宋氏,这让宋氏成了扬州城的笑柄”</p>
“所以我觉得她今日是故意的,她朝我们下跪,又被你逼着给你母亲磕头,这些事若是传出去,啧啧,估计风向就变了”</p>
“她再稍稍让人添油加醋,那时,所有人都会可怜她,然后把矛头对准你,你就成过街老鼠了”</p>
这世上,人们只会相信自己听到的,看到的,才不管事实真相如何,稍加引导就能把一个人捧上天或者摔进地狱。</p>
有时候,流言蜚语足以毁掉一个人。</p>
就像霍时玄,谢谦跟她说过,其实霍时玄除了跟扬州知府詹鹏的儿子詹兴打架出了名,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p>
都是宋氏让人胡编乱造霍时玄的谣言,霍时玄又不在意,不澄清,所以让所有人潜移默化的认为他就是恶霸。</p>
可若真让一个人说出他做过的缺德事,谁也道不出一二。</p>
庄绾说完话就看到霍时玄在笑,她问他笑什么,霍时玄说,“我高兴,你算是可以出师了”</p>
庄绾讶异,“所以,你也这么觉得?”</p>
霍时玄嗤笑道:“宋闵玉也就那些卑劣的手段,我都能猜到她会怎样败坏我”</p>
庄绾好奇,“你既然知道她满肚子坏心思,为何刚才还要惹她,你不是说,等祖母百年之后再收拾她吗?”</p>
霍时玄低头,轻轻擦了擦周氏的牌位,阴沉的眸子闪过狠厉。</p>
“你上次说,那个荣珍有问题,祖母的人参又出了事,说明宋闵玉已经对祖母出手了,既然她不想活,我自然不能再留着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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