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跟冯延惠好好掰扯掰扯呢,就听韶州州长唐烎,突然朗声道“‘明达惨案’的凶手是谁,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但是,我们韶州人,一定要亮明自己的态度!那就是,绝对不能放过凶手!一定要严惩凶手!将凶手法办,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好!唐公说得好!”
众人立刻鼓掌叫好,唐烎伸开双手,向下压了一压,然后继续道“我决定,代表韶州百姓,向洛阳致电,严正抗议,严厉控诉!必须给岭南省一个交代!必须给广州百姓一个交代!如此惨案,闻所未闻,若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唐某,枉自为人!”
抑扬顿挫、铿锵有力,唐烎的话语让整个大厅都是听得清楚,待话音刚落,热烈的掌声顿时响了起来。
不多时,唐烎的秘书团,立刻草拟了文字,然后紧急发往洛阳。
只是,让韶州州长意想不到的是,几乎是在同时,岭南省、安南省的诸多地方,只要有电报站以及无线电通讯能力的,都是使出浑身解数,第一时间,将自己的态度,传达到了中央。
洛阳,朱雀大街东侧的中央进奏院,车辆云集,气氛热烈。
然而这一次,京城的街道上,气氛比中央进奏院还要热烈。
在中央进奏院的“中央选人会议大厅”中,嘈杂声不绝于耳,代表着地方各省各府、道、都的“中央选人”,此刻都是分成了不同的阵营,宛若斗兽场一样,在那里卖力地咆哮着。
直到“哐”的一声巨响,大门被打开之后,两侧入内的“选人”,手中攥着文件,高举着直奔高台,然后扯过了话筒,大声地吼道“‘明达惨案’已经过去了三天!难道诸君都要眼睁睁地看着,看着造成惨案的凶手,还逍遥法外吗?!可耻!可耻!可耻啊!这是帝国的耻辱!这是大唐的耻辱!必须严惩凶手——”
进奏院内的咆哮、控诉,还没有停歇。
而在街市上,尤其是诸多歌星驻场的娱乐会所外面,很罕见地因为一件大事,整个娱乐会所内外,都是气氛充斥着火药味。
“惠州来电!严正抗议刽子手的血腥行径!这是耻辱的一天!这是苦难的一天!”
“雷州来电!强烈抗议暴徒的残忍行径!一千三百人的冤魂,必须得到安抚!帝国绝对不能容忍如此挥刀向同胞之暴徒!”
“韶州来电!一千三百个同胞!一千三百个冤魂!韶州百姓决不允许如此刽子手还能逍遥法外!”
“邕州来电!如此黑暗,这还是大唐的天下吗?!一千三百个冤魂,难道不是大唐的百姓吗?!抗议!抗议!抗议!抗议!”
“湛州来电!‘三法司’协同办案,便是知法犯法吗?!强烈控诉‘明达惨案’!严惩凶手!安抚冤魂!”
“交州来电!如此惨案竟然发生在南都治下,这还是‘首善之地’吗?!这还是大唐的天下吗?!”
……
各种消息汇总之后,群情亢奋,整个京城,都洋溢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那种愤怒一夜之间,伴随着南方各州的电报,就像是点燃了火药桶一样,直接炸裂。
在“明达惨案”发生后的第三天,京城,朱雀大街上,出现了游行示威队伍。
大量的学生冲上街头,打起了横幅,喊起了口号,而同样感同身受的京城大量工厂工人,也是加入到了游行队伍中。
中央进奏院和中央宣政院的大楼外,游行队伍的规模,到开始发起游行的第二天,竟然直接突破了五万人。
如此大规模的游行,已经是很多年没有看到了。
“东、东川公!”
办公室内,皱着眉头的张濬,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急转直下,恶劣到了这种地步。
他可以想象,外面的游行队伍中,肯定是有冯家人的手笔。
但是,光靠冯家人,是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规模。
群情激奋,肯定是有原因的。
感同身受之下,谁也无法接受,一千三百人,死得如此卑微。
“外面……怎么样了?”
“几个大学的学生,都来了,女子大学的学生,在那里分发水和食物。”
“还有呢?”
“西、西京的学生,正在坐火车过来。”
“还有的,一起说出来吧。”
“中学生,也都来了。”
“唉……”
叹了口气,张濬知道,这下麻烦大了。
就算他现在斡旋,也是白搭。
如此大规模的问题,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解释的,“三法司”的权威,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此时,就算说要法办谁谁谁,问题就出在“法办”二字上。
情绪高亢之下,没人会相信这其中会有公平。
而张濬担心的,还不止于此。
他觉得,这时候的冯家,可能正要亮出杀手锏了。
“冯复啊冯复,你最好还是老实一点啊。”
张濬如此说着。
在他的办公桌上,甚至凌烟阁的诸位阁老手中,都有一个情报,那就是,税警团一个营的兵力,直接被洪水冲了个干干净净。
现在就算说这事儿是冯家干的,只怕,也没人信。
所有的屎盆子、黑锅,都会扣在“明达惨案”的凶手头上。
张濬甚至不用去猜,就知道这样的脏活,只有钱镠的走狗能够干出来,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无法阻止钱镠的入阁。
瓜分冯家,是铁板钉钉的事情,程序就在那里。
只是万万没想到,冯家的反抗,会来得这么快,这么激烈,而且还拿捏到了一个极为精妙的位置上。
骑虎难下的,从来不是只有一个人两个人。
凌烟阁中任何一个阁老,都是跑不了的。
想到这里,张濬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他知道自己也是被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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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有敏感内容,我再改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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