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岩挥挥手,“你们西军没钱,绝对完蛋。抱歉,我不跟失败者同桌。等你们西军连最后的一点火种都葬送,到时候,随便一点小恩小惠,多的是愿意给我卖命的。现在?救你们这群杀人不眨眼的,到时候你们要搞我,我哪来本钱?”
“……”
“没话说了?是不是还想跟我老爸说我其实不是浪荡子,实则隐忍无比?”
耸耸肩,刘岩双手一摊,整个人非常的放松又嚣张,“这位太尉,我四十岁了啊,你觉得我老爸会信?”
“……”
“富贵,送客。”
“是。”
“等等!”
对方显然没想到刘岩会如此的果断,提高了音量之后,只见此人脱去外面的罩衫,露出了精赤的上身。
正面一个个宛若火山口一样的疤痕,不是弹片就是子弹留下的。
饶是知道西军生猛,但是看到这一幕,刘岩还是脸皮抽搐了一下,自古以来,西军就是禽兽中的禽兽,杀人如麻、血流成河。
冠军侯程处弼不像张子到处留个念想,他只会给敌人带去绝望。
没有怜悯,甚至,连感情都没有。
镇压、屠戮、毁灭……
没有西军,就没有后来的南海地区两次人口大迁徙。
天竺地曾经有大量的土著,数以千万计算,然而现在只有在“身毒高原”的零星山区,还能看到那些土人。
几乎所有的可耕地地区、河口地区、港口地区,祖上源流不是“五姓七望”就是“关陇门阀”,又或是“江南士族”“南海豪强”。
他们能够形成如此广大的势力,除了李淳风的“教化”,还有程处弼的“强行教化”。
而延续下来的西军,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残忍、狠辣的程度,并未衰减过多少。
只是,这份残忍、狠辣,从未只对异族、敌人。
“刘三郎。”
那人只有一只眼睛还带着点感情,他双手交叠在地上,然后头顶手背,同时郑重地说道,“我部损失重大,现在就算是杀死‘大知谦’,也于事无补。我们还期待的,就是‘大知谦’能够将损失挽回。但是,时间对我们而言,有些奢侈,战争还会持续,然而战士们的背后,还有自己的家庭……”
絮絮叨叨一番话,但刘岩没有觉得厌烦,也不知道是这货身上的伤震撼到了他,还是“以头抢地”的态度打动了他。
“……如果‘劳人党’击败了‘岭南兴唐同盟’,那么,整个‘江南道’‘岭南道’‘黔中道’‘安南都护府’,都将成为‘劳人党’的基石。这种机会,三百年不曾有过,只有当下,只有现在,才有这种可能!”
“……一旦‘劳人党’夺取重要地区的政权,或许,内阁会改组,甚至,会出现联合政府。然而,那个时侯,总是要论功行赏的,而论功行赏,看重的,必然是军中的力量。自古以来,历朝历代,都是如此。试问,刘三郎,你比之郭威、甘仁、赖坚毅、常克恭……如何?”
“……”
“想必,你也是考虑过这个问题,所以,想要借助此次救济粮介入到‘劳人党’的高层。但是,这种功劳,只怕到时候论功行赏,只是‘苦劳’。”
“你想说什么?”
刘岩调整了一个姿势。
“我部可以支持你,争取让你成为‘劳人党’所领导的武装部队一份子,成为第三军的军长!”
“我叼!”
咕。
吞了一口口水,刘岩听到这话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钓到一个极品凯子,无比的激动,甚至难掩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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