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向然脸色惨白,没几分血色:“阿盏,你别这样。”
洛萸靠着桌沿,冷眼看他。
“有什么要说的,现在一并说了吧,省得以后再来烦我。”
“我知道你和我二叔在一起是为了报复我,可你这么做,伤害的只是你自己。”
听着他苦口婆心的劝诫,洛萸无动于衷的看着腕表。
一分钟到了,她开始送客。
“再不走我就让保安请你出去了。”
周向然知晓她的耐心已经彻底告罄,便也不继续留下来碍她的眼。
临走前,他只说了最后一句:“我二叔没你想的那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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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萸本就不怎么好的心情在看到周向然以后,越发的雪上加霜。
她拖出椅子重新坐下,给周攸宁发了条消息。
洛萸:【周老师在干嘛?】
他近来回消息的速度越来越快了,这点洛萸甚感欣慰。
周攸宁:【备课。】
周攸宁:【怎么了?】
洛萸:【没怎么就不能和你发消息了吗?/怒】
下一秒,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原本以为他是要兴师问罪,洛萸甚至做好了狡辩的心理准备。
耳边的声音却温柔:“心情不好?”
不知怎的,每次只要听到周攸宁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她就觉得自己的委屈被放大数万倍。
别的什么也不想做,只想埋到他怀里好好撒会娇。
她趴在桌上,手去推旁边的摆件,一个红色的不倒翁。
“周老师,好想你啊。”
她嘴里常念叨着的那个娇气的小公主,其实是最能替她遮风避雨的人。
半个小时后,他就开车来到了医院楼下。
因为她刚才的那句:周老师,好想你啊。
洛萸问他:“你今天没课吗?”
“找同事帮我代了一节。你呢,就这么下来没事吗?”
“我让我同事帮我顶一会,她只帮我顶半个小时,所以我待不了多久。”
周攸宁便不再说什么。
他不是空手来的,旁边的椅子上放了个防尘布袋。
洛萸问他:“那是什么?”
周攸宁垂眼,把东西拿出来。
是一副装裱好的字画。
“前些日子闲暇时画的,觉得扔了可惜,所以拿去装裱了一下。”
洛萸问他:“我可以看看吗?”
周攸宁点头:“嗯。”
他答应的爽快,洛萸故意问他:“周老师该不会对别人也这么有求必应吧?”
周攸宁知晓她是在调侃自己,抬手碰了碰她的脸。
近乎宠溺的爱抚。
“他们都说我不近人情。”
虽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但对于这个回答,洛萸还是很满意的。
她把画卷打开。
是一副落雪时节的风景画。
树枝上压着白雪,四周都是一片刺眼的白。
这种刺眼反而有几分不真实。
看久了会觉得难受。
比现实里亲眼瞧见的,好似更带几分压迫感。
洛萸抬头去看周攸宁。
似看透了她此刻所想,他轻笑着替她答疑解惑:“我的眼睛早年出了些问题,不可见强光。在我眼中,雪就是这样。”
他把画收卷起来,放入防尘袋中。
是突然有的想法,想让洛萸知道自己的一切。
所以才有了这幅画。
想送给她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犹豫。
大约是在看到她刚才的神情之后。
周攸宁没有表现出异样来,他仍旧和刚才一样,温和斯文。
看她时,眼中有淡淡笑意。
洛萸翘着腿,晃啊晃。
那双筷子咬在她嘴里,力道松的仿佛随时都会往下掉。
好半晌,她突然歪头轻笑:“可以送给我吗?”
周攸宁抬眸。
她干脆伸手:“送给我吧,我好喜欢。要不再署个名,‘洛萸的周娇娇’怎么样,那些画家不都爱给自己取别名吗,这个多有个性。你笑什么。你是不是在笑我?”
她和周攸宁在一起引发的那些传言,好像也逐渐偃旗息鼓了。
事情近乎诡异的归于平静。
原本早就做好了,被流言攻击的准备的洛萸,好像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洛萸仍旧会去接周攸宁下班。
他说学校附近在修路,不好走,只让她在附近的公园等他。
天逐渐的黑了,洛萸趁街边小贩收摊之前买了最后一个烤红薯。
她忍住了没吃。
路灯不算亮,夜里的可见度也低。
但洛萸不需要太努力的去看,仍旧可以一眼辨别人群中哪个是她的周老师。
他好像不管在哪里,永远都是最显眼的那一个。
她走过去,抱他:“周老师辛苦啦。”
周攸宁摇头笑笑:“不辛苦。”
洛萸抱着他的胳膊,头靠在上面:“我明天休假,你几点的课,我早点来接你。”
他动作微顿,只说:“以后不用接了。”
“嗯?”
他的声音仍旧温柔,轻笑着开口:“被开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