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亦喃不是那种会死缠烂打的女生,她有自己的骄傲。
哪怕再喜欢,也断不会去做那些破坏他人感情的事。
她站在原地,看着那辆车开远。
过了很久,才缓慢低头,去看自己手上那瓶没来得及送出去的水。
唇角微挑,无声的笑了笑。
再见了,她为期十四载的暗恋。
洛萸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的家,她一觉睡到了大中午,头却罕见的不痛。
她每次宿醉,第二天肯定头痛。
无关体质,是个人都会。
洛萸穿上鞋子出去,周攸宁早就做好了早餐,此刻正坐在客厅里看着新闻。
无趣的中年男人。
洛萸打着哈欠下楼,大概也能猜想到,自己宿醉的神清气爽,必定是得益于面前这个无趣的中年男人无微不至的照顾。
她在他身旁的沙发上坐下,皱眉质问他:“你居然不知道在房间里陪我,就这么放着应酬喝醉后的女朋友独守空房吗?”
心中有剧本,哪里都是舞台。
周攸宁早就见怪不怪了,手指戳着她的额头,不让她靠近自己:“刷牙了没?”
洛萸一愣,眼泪涌上来了:“你嫌弃我?”
周攸宁无奈的摇头,为表衷心,过去抱她:“不嫌,怕你饿着而已,不刷牙怎么吃饭。”
洛萸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这么一说,她确实挺饿。
戏瘾暂时收起来,人乖乖的往盥洗室走。
牙刷是电动的,也不需要她多么废力的动手。
头虽然不痛,但大脑的速度还是迟缓的,跟生了锈的齿轮一样。
洗漱完毕,她的睡衣上弄上了水渍,甚至还有一块新鲜的牙膏印,她没发现。
光脚踩着椅子上,整个人柔软的像只猫,蜷缩在椅子上。
靠着椅背,心不在焉的咬着吐司,注意力全在电视里。
坐没坐相。
周攸宁把刚煎好的鸡蛋和培根端出来,瞧见她此刻的姿势了,却也没说什么。
洛萸讨厌被人管着,他知道。
按理说假期她应该回家一趟的,但林商商这次捅了篓子,家里闹翻了天。
洛萸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回去触霉头。
她吃完手里的吐司就饱了。
上楼换好衣服:“我今天还有点事,就不回来吃饭了。”
周攸宁正收拾碗筷,听到她的话,动作稍顿:“又不回来?”
话里的失落并不明显,所以洛萸没太听出来。
“我今天肯定不喝酒。”
洛萸和他做着承诺。
周攸宁笑了笑:“不许撒谎。”
“肯定不会。”
她离开后,家里顿时安静的半点多余的声音也没有。
周攸宁今天推掉了工作,特意空出来了一天的时间,好像也没多大的用处。
他坐在沙发上,安静的看着电视。
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chris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周攸宁睡着了。
铃声是手机自带的,他睁开眼,按了按眉心。
伸手去拿手机,整个人还没彻底从困乏中清醒过来。
“嗯?”
声音似从喉咙里压低后发出的,带着几分暗哑。
chris笑道:“大忙人,终于肯给自己放一天假了?”
周攸宁活动了下酸痛的脖颈,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了。
“有事?”
他显然不剩多大的耐心,打断了chris喋喋不休的调侃。
手机另一端终于安静下来,男人笑了笑:“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你说一声生日快乐。反正每年记得你生日的,好像也就我一个了。”
周攸宁把电话挂了。
大抵是被他说中了吧,所以才会恼羞成怒。
原以为,今年会有所不同。
可好像,仍旧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周攸宁享受那种研磨咖啡豆的过程,因为这让他可以完全安安静静的去做一件事情。
他之所以喜欢古籍修复,也是这个原因。
不受外界影响,可以独自待着。
咖啡豆研磨成了咖啡粉,压实进手柄里,他按下按钮,安静的等待咖啡泡好。
屋子里安静的仿佛没人存在一般。
周攸宁想起了什么。
他走上楼,把洛萸换好以后随手扔在一旁的睡衣拿去洗了。
晾晒在阳台。
他知道洛萸不喜欢他的卧室。
因为觉得很诡异,所以前段时间把这些画全部拆除拿去扔了,家具也换成了她喜欢的。
他不论做什么事情都会权衡利弊,是个很精明的成年人。
可唯独在面对洛萸的时候,他就像是一个圣父。
无限包容,又无限仁慈。
chris说他是傻白甜。
周攸宁不知道这三个字是贬义还是褒义。
他也从未问过。
一天的时间很漫长,突然闲下来,反而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看书他又看不进去。
心里总有股焦躁情绪。
他戒烟很多年了,今天罕见的抽了一根,眼神落在远处的湖面。
偶尔有摩托艇经过,身后留下一道很长的波浪,然后逐渐消失。
周攸宁也不知道自己在焦躁什么,因为洛萸不记得自己的生日吗?
可是他也没告诉过她,自己的生日是今天。
他总有种感觉,对这段感情的患得患失。
当你越是想要用力抓住某样东西的时候,就越抓不住。
周攸宁一直都看的很开。
可是和洛萸在一起后,他又看不开了。
夜晚八点,他夜跑回来,洗完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