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内空空,洛萸懒得和他解释,只说了一句:“那您慢慢吃。”
今天这场宴会明明她不是主角,却把她打扮成了一只“花孔雀”
这边嘱咐着礼仪,那边又让她注意仪态。
目的太明确了。
洛萸讨厌相亲,尤其是讨厌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相亲。
不过?她也躲不了。
老爷子让人过?来喊她下去,洛萸再不想也只得听话。
老爷子正和人讲话,笑声爽朗。
而他面前则站着一位高大俊朗的男人,看年龄,目测在二十五六上下。
应该和洛萸同龄。
很显然,老爷子对他很满意。
见到洛萸了,他朝她招了招手,让她过?来:“和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孙女,洛萸。”
男人笑看向她,微微点头:“你好,孙朝洲。”
爷爷告诉洛萸:“这是你孙伯伯的儿子,前阵子刚从意大利回来。你们小时候还一起玩过?呢,记得吗?”
孙朝洲,好像有点印象。
洛萸问他:“被我推到河里的那个?”
孙朝洲垂眸轻笑:“你还记得?”
“记得,当然记得。因?为那件事我没少挨我爷的揍。”她抬手往前指了指,“还在那里罚跪了一晚上。”
孙朝洲以前没这么?高,和洛萸差不多高吧。
洛萸从小就被惯坏了,性格不怎么好。
孙朝洲那会老跟着她,她嫌烦,就赶他走,他也不肯。
洛萸一生气,就把他推河里了。
听说他回?去后就开?始发高烧。
老爷子抽了洛萸二十戒尺,罚她在院里跪了一晚上,第二天带她登门道歉。
她屁股都被打开?花了,膝盖也跪麻了,路都走不稳。
边哭边和孙朝洲道歉。
然后孙朝洲也哭了。
兴许是怕打扰到他们两叙旧,老爷子非常识趣的找了个理由离开?。
老爷子
走了,洛萸也不必时刻端着端庄的架子。
她靠着围栏,模样懒散,还带了点惯有的乖张:“什么?时候回?国的?”
倒是和小时候一样,没什么?变化。
孙朝洲笑笑:“前几?天。”
“还回?去吗?”
他点头,又摇头:“回?去了也会再回?来,那边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
洛萸哦了一声,算是给过?回?应。
便再无话了。
她知道她爷爷的心思,无非是想要撮合他们二人。
但孙朝洲不在她的取向范围内。
他的外在也属于上乘,但见过?了周攸宁那般的皓月,萤火便再也入不了她的眼了。
如果在周攸宁之前先遇见的他,洛萸说不定还能忍忍。
但是现在。
完全忍不了。
没法将?就。
但也不能立刻离开?,虽然老爷子不在这儿,但肯定在某个角落关注着这儿的一举一动。
?以哪怕很想走了,洛萸还是尽量保持耐心,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聊着。
话题不知道怎么就转到周向然身上了。
孙朝洲大约是知道这件事的,?以他的语气带几分犹豫:“周向然他......你还好吧?”
洛萸点头:“挺好的。”
孙朝洲仔细的看了她一遍,确认她的神色并无异样后,方才松了口气。
其实在开口问这个问题前,他也有过?犹豫,担心会触到洛萸的痛处。
但他还是想弄清楚。
也该弄清楚。
“那会你们关系好,我总像个第三者一样跟在你们屁股后头,你每次都嫌我烦,赶我走。”
孙朝洲笑了笑,回?忆往事。
这事洛萸记得,他从小就是个跟屁虫,她想单独和周向然过会二人世界都不行。
?以才有了后面把他推进河里的事。
“那件事。”洛萸顿了片刻,“对不起啊。”
孙朝洲摇头笑笑:“没关系,我不在意的。而且你不是也被罚过?了吗,当时也和我道歉了。”
“我那会也不是真心要和你道歉。”
孙朝洲仍旧只是笑:“没关系的,
我那会也没有怪你。”
洛萸也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了,侍应生从这儿走过?,她随手取了杯酒,小口慢饮。
今天来的客人都是些江城名流,这些人总能将婚宴和寿宴变成人际关系交换场。
多少沾着名?利。
想来她爸递帖子的时候也重重筛选过?。
能来这儿的都是些高门大户。
洛萸想过周家会有人来,却没想到来的那个人竟然是周攸宁。
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正装,领带是香槟色的。
这样的打扮其实算不上多出众,甚至略微显得有几?分低调,但被他那高大孤傲的身形撑着,便又让人挪不开?眼。
人群之中他永远是最夺目的那一个,仿佛鹤立鸡群一般。
周攸宁极少参见这样的宴会,众人见着他了,免不了低声议论。
“这不是周家的二儿子吗?”
“什么?二儿子,周家名?正言顺承认的儿子就他一个,那周大的身世能端上台面?”
“洛老爷子的面子可真够大的,谁不知道这位周公子出了名?的不爱交际。早前不是还有亲自登门的吗,结果连踏进他家门槛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人遣出来了。”
“趁着今天见着真人了,赶紧说上几?句话吧,先拉拢下关系。”
“可我听说他现在一门心思全在搞学术上,对经商并不上心。”
“上不上心这些总归也都是他的。”
洛萸还来不及欣赏她的周教授今日份的美貌,那群人就殷勤的围了上去。
又是递名?片又是做自我介绍的。
男人面上不显喜怒,但微微皱起的眉似乎在无声表达自己的厌恶。
他确实算不上是一个温柔的人。
顶多是能忍,擅掩饰罢了。
洛萸支肘撑着脸,安静欣赏着这一幕。
人群之中的周攸宁总有种独特的美感,让人忍不住想要摧毁他。
最?好是当着?有人的面摧毁。
洛萸心底的小恶魔出来了,哪怕知道周攸宁无法忍受这种过?度虚伪的殷勤讨好,她却希望持续的久一点。
这样她就能多看几?眼这样的周攸宁了
。
孙朝洲大约是怕她饿了,于是端来一碟糕点,递到她手边。
洛萸只顾着欣赏,没注意到糕点是谁递来的,顺手拿了一块,慢慢咬,慢慢咽。
人群中的男人似有了感应一般,略一抬眸,与她对上视线。
同样的,他也看到了站在她身侧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