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洛萸的错觉,她?总觉得自?己从中听?出了些许的阴阳怪气。
但说话的那个人是周攸宁,他这样的人,是最不可能用这种语调说话的,所以洛萸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见他要走,洛萸连忙拔了针头起身,去穿鞋子。
周攸宁听?到动静,在门口处停下,回头看?了一眼。
眉头微皱:“你这是在做什么?”
温和的声音竟也听?出了几分?严厉的质问。
洛萸抬高了手:“没做什么啊,就拔了个针。”
大约是被她?的举动弄的沉默,周攸宁半晌没有说话。
洛萸把鞋子穿好,站起身。手没压实止血胶带,血沿着针眼流出,白色的止血胶布冒出一点?鲜红。
周攸宁走过来,捞起她?的左手,替她?按实了针眼:“学过临床医学的人连怎么照顾自?己都不知道?”
洛萸好像是第一次这么直观的感受到男女体型之间的差异。
单是这双手,就快只有他的一半大。
周老师的手指可真长啊。
皮肤瓷白,此时微微用力,替她?按实针眼,青色筋脉都带着几分?淡淡色气。
洛萸打小就是外?貌至上主义,小的时候她?喜欢周向然,因为觉得他是自?己见过最好看?的人。
她?骂他小白脸,又偷偷在日记里称他为小王子。
那会幼稚,看?一本小王子就觉得自?己是独一无二的红玫瑰。
后来才发现周向然就是一洪世?贤。
想到自?己曾经居然暗恋了他那么久,洛萸就觉得怪恶心的。
要是早认识周攸宁该多好,她?也犯不着去暗恋一低配。
她?突然说:“周老师,我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周攸宁动作稍顿,血止住了,他松开手,没有回应她?的话。
洛萸把止血胶布撕开,从包里拿出湿巾,将手背血渍擦净。
问他这会打算去哪,她?也要跟着一起去。
周攸宁不答,只说先送她?回家。
洛萸自?然不肯:“我就要跟着你!”
她?像是算
准了周攸宁拗不过她?,所以才说的这么坚决。
周攸宁看?她?一眼,喉结滚动,大概是想开口说些什么的。
最后还是无声咽下。
他开了门出去,洛萸唇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跟过去。
名正言顺的坐上他的副驾驶。
周攸宁没有立刻发动车子,系好安全?带后,问她?渴不渴。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从储物格里拿出一瓶水递给她?。
洛萸没接,周攸宁沉默片刻,还是无可奈何的拧开瓶盖,再次递来。
洛萸这才伸手去接,喝了一小口。
周攸宁事先提醒她?:“我去的地方你未必想去。”
洛萸把瓶盖拧上:“这还没去呢,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去。”
大约是自?己知道在他这儿有了特权,洛萸在他面?前比之前更多几分?底气。
她?从小到大,不管去哪都得给自?己办张vip卡,就算是去学校对面?的包子铺她?都得在账上先存个几千块。
哪怕一整个学期她?都吃不完。
因为她?觉得,有特权的人生才是最便利的。
接收到了周攸宁对她?开放的绿灯,她?自?然会好好利用。
那股骄纵劲又上来了。
车窗降了一半,她?盯着外?面?逐渐从高楼大厦换成绿水青山的景色。
累的打了个哈欠。
周攸宁打开电台,钢琴曲悠扬轻缓,仿佛会催眠一般。
周攸宁把车窗升上来,让她?睡一会:“估计还有半个小时才到。”
洛萸终于理解了周攸宁刚才那句话里的意思?。
他要去的那个地方,她?确实不怎么想去。
原本还以为他是故意吓唬她?的,结果却是发自?内心的忠告。
洛萸重新坐好,将椅背往后调,找了个还算舒适的姿势就睡了。
这车的减震效果好,再加上周攸宁开车也稳,就算路再堵他也不会突然急刹。
洛萸睡的倒也还踏实。
她?是被狗叫声吵醒的,车内的空调调高了些,她?身上盖着薄毯。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一眼窗外?。
平矮的
小房子连成一条,家家户户门口都亮着一盏暖黄色的灯。
大黄狗蹲在门前,偶尔会冲路过的行?人吠几声。
出来乘凉的人手里则打着蒲扇聊天。
洛萸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难怪开了这么久,都到镇上了吧。
她?看?了一圈也没看?见周攸宁。
于是开了车门下去,脚才刚踩上水泥地,旁边那条没栓绳的大黄狗就冲过来站在她?脚边狂吠。
她?吓的站在原地不敢动。
周遭那么多人,都笑看?着她?,跟看?笑话一样。
只有极个别嘴里唤着那条大黄狗的名字,还让洛萸别怕:“它不咬人的。”
这好像是每个养狗的人都爱放在嘴边的一句话,洛萸早吓的身子发抖了。
周攸宁不放心她?,偶尔会过来看?一眼。结果正好看?到被逼退到车门旁的洛萸,他皱眉过来。
洛萸见着他了,跟看?到救命稻草一样往他怀里钻。
手搂着他的腰,脸贴在他胸膛,抱的紧。
周攸宁的手垂放,半晌,还是微微抬高,放在她?后背处,似安抚般轻轻拍了拍。
“怎么不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