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在破晓时分停了。
炎热彻底被打散了,凉凉的风在将明未明的晨曦里横贯十七中,阳台上挂着两套换洗的练习服还潮着,一时半会干不了。
好在今天要出去拍杂志封面,可以穿私服。
宋枳从行李箱翻出一件衬衫,吊牌还没拆,瞄了眼价格,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又多看了两眼。周行荡等着跟他一起走,见他迟迟没挑好衣服,不耐烦了:“你看什么呢?”
“这衬衫,”宋枳抬起头:“八千九。”
周行荡:“哦。”
八千九的衬衫怎么了?太便宜配不上他?他心底一动,随手从一旁的挂衣架上拿出一件衬衫,往宋枳面前一递:“这件两万一,你穿。”
宋枳一听就知道周行荡误会他的意思了,但也没解释,没拒绝。
解释起来太复杂了,没受过的苦楚很难去共情,生来招招手就能得到一切享受生活的少爷,不会理解还会有人为了千把块钱拼死拼活只为了生存。
他经受过那种潦倒落魄,所以珍惜,庆幸。
周行荡的衬衫是高定,完全合着周行荡的尺寸定制,宋枳穿上去有点宽大,他把袖口解开卷起来,露出一小截白皙瘦削的手腕。
腕表是爱马仕的,慢吞吞地走着字。
长裤把衬衫的衣角别进去,两条腿纤细笔直,腰线细窄,生得一双桃花眼,看人的时候总觉得带着情,笑起来时又肆意灿烂,像邻家帅气的哥哥。
“你这穿得也太帅了点!”盛宁夹了个饺子,边往嘴里塞边打量宋枳和周行荡:“呦!情侣装啊?!”
都是要□□豆的人,对营业之道还是懂得不少的。
“呦!情侣装!”也可以翻译成“呦!营业呢?!”
宋枳还没说什么,周行荡先怒起反驳:“没看见颜色不一样啊!”
盛宁不敢吱声了。
心里小声哔哔:“情侣装不就是颜色不一样的吗?”
宋枳低头喝了口豆浆,把笑憋了回去。
周行荡估计是嫌选款式麻烦,选了个喜欢的就让做了一系列,颜色多半是冷色调,两人穿同款,很难不让人想歪。
他看了眼桌旁的其
他两人。
贺言迎处于待机状态,没人cue他他就乐得安静当隐形人。
季原还没睡饱,耷拉着眼睛,有一口没一口地咬着豆沙包,豆沙□□厚,咬了半天也没见馅在哪。
宋枳捏了捏他的脸:“醒醒。”
季原猛地惊醒,眼睛瞪得像铜铃:“啊?啊?开始了吗?”
宋枳说:“先分part。”
他和周行荡拍照要拍一天,怕耽误舞台的进展,只能跟他们早早约在食堂把part分了,这一天的任务就是记词学唱自己的part。
分完后,宋枳又不放心季原,叮嘱他:“言迎vocal很好,你有哪里不会就记下来,等回来问他。”
季原点点头。
周行荡咬着肉包子,心想,宋枳才跟贺言迎认识多久?有两天吗?这就不带姓的叫上人家了?这么自来熟?这么容易产生友情?
想着想着没胃口了,他把包子放盘子里一丢。
宋枳不明所以:“怎么了?”
周行荡说:“这包子真难吃。”
……
半分钟后。
贺言迎慢吞吞地说:“……是吗?我觉得还挺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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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组这边派车送a班练习生去拍摄地点,取景在某个古镇里,出了城要开两个小时。
让练习生意外的是,校外居然已经有了零星几个站姐,也不知道是谁家的,见人出来就一阵拍。
温度跟着太阳升了起来,自动车门打开时,冷气扑面而来,临上车前,宋枳跟送他们到门口的工作人员说去便利店给站姐买瓶水,记在他账上。
“天怪热的。”宋枳说,顿了下,又说:“别说是我送的。”
不是宋枳想当做好事不留姓名的雷锋,实在是娱乐圈太复杂,说了姓名就会被人揣测是不是故意的?在卖什么人设?又想收买谁?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也没想用几瓶水收买谁。
自动门缓慢地关上,把闷热也关在了外面,大型车宽敞,随行的化妆师打出工具开始给他们打底,专业化妆师,偶遇颠簸也不手抖。
陆域名和顾维自从在贺言迎这边碰了钉子后也很识趣
地没再找他们搭话,做群访的时候大家演技不怎么样,亲疏有别,工作人员也没有多说什么,有冲突才有话题,一派祥和还做什么综艺?
在宋枳忙于拍摄和在拍摄间隙熟悉歌曲的时候,论坛里又悄悄地多了个讨论爱豆训练营的帖子——《买定离手|爱豆训练营a班五人外出拍杂志生图直出》
楼主在主楼放了五张图,并说“别问我谁是谁,都是湖笔我全不认识”。
“等等……是我眼花了吗?怎么有俩人穿得情侣装?”
“嗑cp的dna动了!可以嗑吗?”
“我草!我记得这俩人啊!之前那次,就那天!那个家住附近的楼主不是发了张双人图?大巴车里那个!是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