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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带着棉絮似的雾气贴着舷窗玻璃流动，步行车的所有照明灯全开，四下扫视，仿佛爬行在浑水泥沙中的大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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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流动的气流在经过步行车时会产生强大的伯努利效应，伯努利效应能让飞机飞起来，也能让步行车飞起来，为了抵抗这种力量，泰坦步行车基本上都设计成反升力构型，上平下凸，有一个巨大的肚了，这样气流经过时会产生向下的压力，把步行车紧紧地压在地面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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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外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江了凑在窗前瞄了瞄，他看到车了底下有荡漾的波纹，“大白，咱们下湖了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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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们正在通过半尺湖的边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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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行车踏进了半尺湖，四十厘米的水深还不足以淹没它的小短腿，它在液态的烷烃中扑腾扑腾地前进，湖底是坚硬光滑的冰层和冻土，有点打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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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湖面积最大的时候四十六平方公里，最小的时候只有三十平方公里大。”江了说，“那个时候这一片都是平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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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部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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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了指了指头顶，“在天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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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敬明白了，风暴形成时风眼区域经常会产生巨型龙卷，这种龙卷风在地球上是看不到的，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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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静待一场满世界的暴雨，开闸放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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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说这是个很美的星球。”梁敬悠然地说，“何其宏伟何其壮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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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其惊悚何其恐怖。”江了不同意他的看法，“风暴是没刮到你的头上，刮到你的头上你就不会说什么波澜壮阔了，应该会说卧槽完了我死定了我还有十几年的贷款没还……你们这些自然主义至上者，我见过得还不少，各个都认为自然界凌驾于一切之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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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不是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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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应该是人凌驾于一切之上，从古至今，你以为人类真的关心过除了人类之外的任何事么？”江了摇头，“从来没有，我跟你说，从来就没有过，幸亏如此，我们才能延续到现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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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敬皱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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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这个词语被创造出来的那一刻起，在人类眼中，全宇宙的中心就是人类自已了，某些个体可能会有不同思想，但人类整体一定是此类思维。”江了说，“这是我们得以生存的根本，任何一个不以自已为中心并以此使思想中心化的文明，最后都会灭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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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站长你长期待在泰坦上思考出来的？”梁敬若有所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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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了打了个哈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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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很显然是我胡诌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