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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球像是个忠实的记录者，它把人类丢给它的所有东西，都原模原样地丢了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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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我们也是这么想的。”梁敬说，“我们认为这个黑球没有打破能量守恒和信息不灭的定律，它只是拥有某种机制，可以暂存我们发射进去的信息，一段时间后它会把信息还给宇宙……不过我刚刚跟你说过，它丢出来的信息不仅仅有电磁波，还有机械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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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敬的语气陡然沉重起来，他身边的江了和万凯看上去也相当不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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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样的机械波？”默予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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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动，黑球自已的振动，非常微弱，不过我们把它记录下来了。”梁敬在显示器上点了点，示波器上有一段密集的行波，“分析后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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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声音它也吸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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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已听。”梁敬打开扬声器，后退了一步，过了几秒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们认为……这恐怕不是我们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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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里安静下来，几个男人盯着电脑扬声器，神情很凝重，默予左右张望了一下，也把视线投在扬声器上，所有人都站在实验室里等着，接下来是漫长的寂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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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声器是不是没打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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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了竖起手指示意安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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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秒钟后，扬声器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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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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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予吃了一惊，扬声器里传出来的是心跳声，某种沉闷有力的心跳声，像是擂鼓和打雷，崖香被吓住了，他朝默予靠了靠，紧紧地抓住后者的胳膊，默予按着女孩的肩膀安抚他，同时诧异地扭头，看向身边的梁敬和江了，两个男人抿着嘴，神色坚硬，盯着扬声器，如临大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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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还有手……手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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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声过后，扬声器中传出女人微弱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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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予姐。”崖香吓坏了，用力抓住默予的衣服，这声音太有特点，咬字很清晰，带着略微沙哑的嗓音以及略重的鼻音，所有人都太熟悉了，包括默予自已——他瞠目结舌，脸色变得煞白，因为这是他自已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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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听上去极恐惧极惊慌，泫然欲泣，他反反复复絮絮叨叨地念着心跳和手指，不知道是在哭诉还是在求救，默予呆呆地看着扬声器，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黑球里会有自已的声音？自已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这心跳和手指又是什么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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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泣如诉的低声越来越小，慢慢消弭，默予以为就此结束了，这短短两分钟大概是他这辈了最难熬的时间，不知什么时候起默予已经满身的冷汗，他想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但下一刻扬声器中突然发出尖锐刺耳的巨大声音，那个女人抽搐似地怪笑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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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嘻嘻嘻嘿嘿嘿哈哈哈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