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老夫人看来,林璎这就是不知好歹,这么个好婚事她可是占了大便宜的。
“不知好歹的东西,家里是如何教养她的?一个庶女得是有天大的运数才能嫁进侯府做正妻呢!唆使丫鬟去骂未来夫婿也就算了,还敢寻死!”
林老夫人把桌子拍的砰砰响。
林璎的嫡母林大夫人王氏也是一脸的晦气,却没往别处想,少不得跟着骂她糊涂:
“忒小家子气,就让他跪一跪又如何,心里有别人又如何,往后日子且长着呢,还没嫁过去就这么能拈酸吃醋、要死要活,实不像咱们林府的姑娘。”
喜儿就这时不合时宜的进来,红着眼圈给自己小姐求大夫,说是不大好。
本来心里憋着火的林老夫人也没法子,只得让人拿帖子去请郎中,本来想着兴师问罪也歇了这个心思。
林璎不能死,只能往后再算账了。
大夫摸了摸脉,只说是气急攻心、惊惧过头,开了药没多说就告辞了,林璎捏着药方看了看,不过是平安方,没多说什么让喜儿去熬药。
夜里当真是风起云涌,林府和晋宁侯府很有些暴风雨前的宁静,林璎万事放心又睡了个好觉,竖日醒来就收到消息,晋宁侯亲至林府。
喝着山药羹的林璎几不可查的舒口气,虽说之前就挺气定神闲的,现如今得了准信总归心里更踏实了。
“快些吃,怕是待会儿就吃不得了。”
神情轻快的林璎火速吃了早饭,把自己收拾的娉娉婷婷的又有些凄楚可怜,端坐在椅子上等着传唤。
果不其然,还没一顿饭功夫就有人来叫,还是她父亲跟前得用小厮亲自叫的。
“喜儿,走吧。”林璎伸手让喜儿扶着自己,昂首挺胸去了容熹堂。
才刚踏进去,迎面就是个瓷杯子飞过来,林璎偏头躲过去了,也不看正座上怒不可遏的林老夫人。
盈盈下拜:“给祖母、父亲、母亲请安。”
“你别给我们请安了,倒不如一根绳子把我们勒死的好!!”林老夫人拐杖咚咚敲地。
听得这句话,林璎抬眸看向林老夫人,悲伤道:“祖母这么说,就是要逼孙
女去死了。”
“混账东西!”林大爷喝斥林璎,“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你祖母说你一句你倒还敢顶嘴!”
林大爷林尚书,也是林璎的生父,却也是上一世亲手勒死林璎的人。
林璎不可谓不激动,以为自己不怨恨,直到面对亲父才知道,自己是深深怨恨着的。
她是被家族当做棋子送进晋宁侯府的,丈夫心里另有所属,公公心知幕后阴谋却不得不答应让儿子娶她,晋宁侯夫人更是心疼儿子。
可想而知林璎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她苟延残喘活了近二十年,期盼着有逃出这牢笼的一天。
可她没等到那一日。
林尚书为了找个晋宁侯府的错处,亲手勒死了林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