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城镇,炙热的太阳烤着面前这条不知曾被多少人踏出来的宽敞官道,愈往北走,就会愈发荒无人烟。
“这点委屈算什么,只是苦了你们跟着我跋涉前去肃北。”
将目光从远处收回,林璎精致的面容上微微蹙起,她的声音里满是无奈。
“不管什么时候,您都是奴婢的小姐,奴婢不只现在要跟着你,以后也要跟着你,伺候您一辈子。”
喜儿扬着头,满脸幸福傻笑道。
今世能够拥有如此忠心耿耿的丫鬟,林璎的心下已是十分满足,上辈子的不堪,不甘以及愤怒,仿佛在这温暖到有些刺眼的阳光里,逐渐散去。
即便是前去那荒凉僻远的肃北,林璎也相信依靠她的医术也可以带着几个丫鬟好好的生活下来。
“奴婢听说,肃北那的男子都高二尺有余,体壮身强,常年穿兽皮,经常在山上打猎,还有女子当家做主的,大街小巷上卖货的基本都是女子,都没有金都城那些繁琐的规矩……”
这些都是喜儿无意中从府里的丫鬟婆子里听来的闲话,她说的眉开眼笑,只让原本还端坐着又青也忍不住支起耳朵听了起来。
“肃北靠近北蛮,风俗习惯也渐渐受北蛮影响,崇尚武力,男女的界限就不是那么明显,而且肃北不乏女子挽弓搭箭,进山狩猎的。”
相比于金都城的繁华和金迷,林璎倒是更喜欢书上所描写的地阔人犷且自由自在的肃北。
“你们去了就知道了,那种一毛不拔荒僻的鬼地方,待上一两年就能把人逼疯了。”
听到林璎和喜儿谈话的赶车的年轻衙役只嗤笑一声,嘲笑道。
“不过一个小小的衙役,也敢嘲笑我们小姐!”
喜儿连衙役的话都没有听完,就已经被他那嘲讽的口吻气的抬起握紧拳头,憋红脸。
“我是小小的衙役没错,可你家小姐还是被流放的囚犯呢。”
慢悠悠翘腿嘴里叼着一根稻草的衙役,看也不看喜儿轻哼一声,随口接道。
“你再说一遍!”心中把林璎放在首位,容不得别人说半句坏话的喜儿当即一脚就踹了过去。
她踹的突
然,衙役本就坐的不稳,身体立即飞扑出去,头砸在了牛屁上,幸而他抓住了牛尾巴,这才艰难的又把身体移回牛车上。
“好臭!又青姐姐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臭味?”
正在这时,喜儿用手在自己面前扇了扇,然后转头询问于又青。
“是有一点。”
哪里是一点,简直是踩到了屎的那个味道。
想到屎,喜儿似是想起什么只探头朝突然做的笔直也不知低头干什么的年轻衙役看去:
“你不会用头砸到牛屎了吧?”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砸到牛?”
气急败坏的衙役转过头,恨恨朝喜儿吼道。
可喜儿只怔了一下,下一刻就捂着唇笑了前俯后仰,只见年轻衙役的脸上一坨一坨黄色的印记,显然他刚才没擦干净脸。
牛车上其他几个人看到他这样,也是怔了一下,随即也都忍不住笑出声。
老衙役看他这样子,嫌弃的将自己手上的水壶扔过去:“赶紧把脸洗一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