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铭,直到现在你在乎仍然是医安堂的盈亏,我每天只给病人看病,难道你真当我不知道你这些年来多次调动药材价格,逼迫的其他药堂里的价格也跟着一起哄抬药价,还将我和你共同制定下每月免费给穷苦人发送药材的事情擅自取消,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还用我给你细说?”
不知何时将账本握在手中的周渊此刻只狠狠地甩在周铭的身上,然后啪一声掉落在地上。
周渊气的闭了闭眼睛,这才背着手转头看向一旁墙上挂着的那副华佗的画像,他的背影在灯火里逐渐变得沉默起来。
被账本打中时,周铭的身体僵了一瞬,这才缓缓低下身,伸手将账本捡起来,他的眼眸几经沉沉浮浮,最后站起身的时候,脸上已经恢复平静。
伴随着账本重重落在柜台之上,周铭冰冷中带了几分嘲讽的声音也随之而起:
“大哥,你也别把自己摆在圣人的位置上,这些事情,你既然一直都知道,可为什么不阻止我?”
“我说过的话,你何时曾放在心上?”
周渊转身眼神复杂的看向面前这个不知从何时开始让他感觉越来越陌生的二弟。
“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听你再提,可林璎提出的条件,我们医安堂绝不同意。”
周铭脸上已经多了几分不耐,嘴里的话也分外斩钉截铁。
“你要是不同意,你我今日就对着华佗前辈的画像的面,断了兄弟之情,医安堂归你,我会离开。”
周渊仰首看着面前华佗的画像,背手而立,眸色沉重道。
“你竟是为了回春馆那个林璎,要离开咱俩多年来辛辛苦苦一点点经营起来的医安堂?”
最艰难的那几年两兄弟可以为了一个馒头给谁吃而争吵,现在他们过的愈发好了,结果周渊却提出离开医安堂,这让周铭如何能承受住。
更何况,这医安堂的名声之所以如此好,绝大部分也是因为周渊的医心仁德,可以说,医安堂的声望,几乎是周渊数年如一日给病人看诊积累出来。
说出要离开自己倾注了全部心血的医安堂,周渊的心下也难过,可到底他只是握紧
了拳头,仍咬着牙齿坚持问:“你同不同意?”
沉默良久后,周铭只嘲讽勾了勾唇:“大哥你都以自己离开医安堂威胁我,我又怎么敢不同意?”
闻言,浑身一震的周渊只转头看向周铭,触及他眼底的嘲讽,他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话也没说,转身朝外面的夜色而去。
身心疲倦的林璎,在用了晚膳后,就早早睡了去,可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今日发生的事情太过闹心,半梦半醒间她总感觉床边站着一个人。
被热的踢开被子的她,刚转了个身,身体却是被东西抵住,动不了,隔着薄薄的一层被子,可以感受出房主她腰的似乎是一只手……
霎时间清醒被吓出一身冷汗的林璎,瞬间睁开眼睛,入眼果然可以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人影站在她的床前,而且看姿势,似乎正好是弯腰将手抵在她身前。
当时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可求生的本能还是让她下意识反方向朝里面滚了进去。
直到缩在床最里面,她才满眼警惕看着床前的黑影,紧张的出声询问:“你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她最近和人有过节的似乎只有医安堂的二掌柜,难道是他派来杀自己的?
可要是前来杀自己的人,难道不应该是在自己还没察觉的时候,就动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