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天色已然透黑,苏堤却是灯火通明,将整座艺台辉映的宛如白昼。
夏宜看上去不太愉快,不过换做任何一任杭州知府遇到这样的事估计都不会太愉快。
花魁赛就是知府衙门创收的最好时机,可偏偏在他任知府的时候接连出现变数,变数的出现可是实打实的雪花银啊。
乐蕊儿的死令人意外,她死了,潇湘阁的魁花税必然大打折扣,原本打算投花给乐蕊儿的魁花要么直接没了,要么就会投给其她姑娘,谁最有可能获得本该属于乐蕊的魁花?
必然是黛玉无疑……
黛玉赚到的魁花必然归于永王府,让他去跟永王收魁花税?
那是找抽!
前任知府在花魁赛上获利多少夏宜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主政杭州的这一次,能赚到了银子最多只有上任的一半甚至更少……
“今日落灯,按常例本届花魁赛将会举行唱词赛,最后统计结束后谁的魁花最多便是此届花魁赛之花魁,诸位文人雅士可将自己的得意之作送给台上的姑娘们,借由她们之口唱诸位之作,或许便能一词动天下,成就一桩美谈。”
说到这夏宜话音一顿,看向在微风中衣裳轻拂,翩然出尘的燕天元道:“在此之前,本府还要说一桩喜讯,难倒天下无数才子,傲立五届花魁赛的魁灯今日已被一位燕姓士子所破解,来,燕世侄请上台来。”
燕天元彻底无语,不就是破解了一个灯谜,值得这般小题大做?这上了台去,夏宜要是问些刁钻古怪的问题,他岂不是要当场露丑。
不过都已经被点名了,燕天元要是当缩头乌龟,只怕丢的丑更大,于是只能硬起头皮走上台去,从台上往下看去,只见在灯光下攒动的人头,燕天元顿时感到一丝紧张。
夏宜问道:“不知燕世侄何方人士,师承何人?”
“学生福州人,家中受业。”
夏宜笑道:“原来是书香之后,那如今任职于礼部的燕郎中?”
“正是家父。”
“难怪,难怪。”夏宜大笑道:“本府与令尊也有过数面之缘,交情不敢言深,却也有同僚之宜。”
话都
说到这份上了,燕天元也只能老老实实拜见道:“小侄拜见世叔。”
“世侄无需多礼。”夏宜虚扶了一把道:“世侄能破解刘学士留下的谜面,已足见才学,来日金榜题名,燕家一门双进士,当为佳话。”
“世叔谬赞,小侄自当努力进学,不负父亲期望。”
公式化的交谈不掺杂丝毫的感情在内,让性情耿直的燕天元觉得浑身上下无比难受。
“世侄此番来此,可是有想要支持的姑娘,又或是已备好佳作,打算让某位姑娘为你传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