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卿想说什么?”朱厚炜的脸色不太好看。
“臣以为此番宣府大捷如果没有夸大,那么押解上万蒙军回京,陛下打算如何处断?”
“杨卿觉得呢?”
杨廷和眼中泛起一丝狠辣道:“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臣以为当尽斩之!”
朱厚炜眼睛都瞪大了,那可是一万一千俘虏!
一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就要尽数杀掉?
朱厚炜觉得自己已经够狠辣的了,可现在看来和心黑的文官比起来,似乎还是有点心慈手软了。
因为朱厚炜不认为这是杨廷和在色厉内荏的给他出难题,而是本身就是这么想的,在这些儒家士大夫的眼里,异族的命根本不是命。
而且朱厚炜还在这只老狐狸的话里面嗅到了另外一层意思。
如果俘虏入京,这些即便已经手无寸铁的悍卒也很有可能造成京师震动,所以不如一杀了事。
如果不入京,就地格杀的话,那么就正好给了文官一个借题发挥的机会。
什么是老谋深算,这就是老谋深算。
“杨卿此举只怕是有干天和?”
“非也。”杨廷和肃声道:“蒙古人年年掠边,我大明百姓身陷贼手者数以十万计,被掳掠而去的汉人,在草原上
成为奴隶,地位甚至还不如牛羊,为何如此?无非是因为草原豪雄觉得草原广阔,我大明奈何不了他们罢了,如今有机会用上万贼寇之头震慑蛮夷,至少可让北贼不敢轻易南望!”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朱厚炜从来没有和大臣们斗嘴皮子的意思,因为人家就是吃这碗饭的,要斗肯定斗不过。
他喜欢以理服人,讲事实摆道理,胜过一切狡辩。
而且朱厚炜很清楚文官的底线是什么,只要他一天没有真正触及文官整体的利益底线,那么就凭君臣大义摆在那,他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如果哪一天他真要动了,说明他已经拥有了足够的底气,那个时候如果以理服不了人,那便以力服人!
儒家就是海绵,你使劲压,压的再狠只要放松,他也会恢复原状,所以朱厚炜不准备硬压,非要硬压就压一块钢板,还得加上锁,让儒家永远没有反弹的机会,要不然的话还不如一把火烧掉的干脆。
和官员们扯宣府大捷注定不可能有结果,不到黄河心不死说的就是这群人,朱厚炜懒得扯皮。
“这些俘虏朕有大用,随随便便杀了,实属浪费。”
“俘虏有用?”杨廷和不解,在他的朴素认知当中,俘虏就是用来杀的,一是震慑,二是报仇,三是解气,四能振奋民心……
“通州工业区内人手短缺,可从俘虏当中选一些老实的进去当苦力,朕要建的大铁厂同样需要苦力,开矿需要苦力,建设需要苦力,这些俘虏都是草原汉子,彪悍有力,充当苦力就算累死,朕也无需心疼。”
满殿大臣彻底无语,皇帝还是那个腹黑的皇帝,正所谓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些俘虏估计自己都没想过有机会活命,可天子却是要让他们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