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直接住进了巡抚衙门。
皇榜已经张出去了,但是千头万绪的事还什么都没办,摆在王守仁面前的第一件事是银子!
诸明那个老顽固就跟是茅房里面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王守仁已经绝了从南京户部拿到银子的念头。
没了张屠户,难道还吃不了带毛猪?笑话!
最直接也是最简洁的办法就是去皇明钱庄贷款,这是天子给予他的特权。
钱庄本身就是天子的产业,所得的利润也全都是皇帝的,和户部本就没有关系,向钱庄贷款就跟从皇帝哪里拿银子没任何区别。
除了钱庄,他还可以向盐商预支一部分明年的承包银,同样是皇帝的银子,也不需要承包商付出多少,想来各大商贾也不太可能拒绝。
但是王守仁不但想做圣人,他还想做个能臣,天子将兴学天下这样的大事交给他来办,他如果完完全全要靠天子才能施政,那只能说明他无能。
所以王守仁想自己解决!
巡抚衙门如今算是被他鸠占鹊巢,巡学使是新设的官位,地方自然不会有巡学衙门,如今南直隶没有巡抚,这官衙自然也是合理征用,无非就是换个门头罢了。
今天王守仁要在巡抚衙门做的事和当成唐寅在扬州时候一样,召集商贾。
围绕应天府,方圆三百里内的大商贾几乎都被通知到了,他们将会于今日云集巡学衙门,等待王巡学的训示。
能成为大商,就没谁会是傻子,众商贾自然知道王守仁召见他们的目的,这心底除了苦涩也做好了挨一刀的准备。
从正德年跨越到嘉靖年的这段时间对于商贾而言完全可以算得上是悲喜两重天。
原本是永王的朱厚炜成了嘉靖帝,于是永王在湖州的所作所为就成了商贾们口中的热议头条。
在商贾们看来,一位讲信用喜商事的王爷成了皇帝,对于商界而言无疑是天大的好事,如果商道有天子撑腰,至少他们能少受一些来自官府的盘剥。
可突然间商税出来了,商税怎么征没人知道,寻常的商贾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抵触商税,真正抵触商税的是那些有官场和权贵背
景的大商。
朝中大佬都无法阻止商税的施行,下面的寻常商户自然也就认命,至于背靠勋贵的商贾,或者本身就是豪族家的商贾虽然不服,可有藩王的例子在前,他们想要抵触,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当然,如果说豪族商贾们就会彻彻底底接受商税,任由朝廷摆布,那显然也是想多了。
超过两百名接到通知,身家不菲的商贾聚集在巡抚衙门的大院子里,院里面摆放了数十张四方桌,桌上有茶水,趁着王守仁还没来,众商贾一边喝茶一边攀谈,话题自然离不开税司和商税。
商贾们最关心的是商税怎么征,原本的三十税一会变成多少税一,这和自身利益息息相关。
民间流传的说法是根据不同的产业征收不同税额的商税,如民间小商小户征收的税率是十五比一,而什么大茶商、大粮商等等都是十税一,十税一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玉石和酒水和艺馆!